張申歸秦寺正審問, 江星闊甚至沒有露麵,秦寺正就聽他一個勁在喊叫,“江星闊在哪!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秦寺正擲了簽,摑了他十巴掌, 張申還在喊叫。
“這是鸚鵡成精了?”身側的錄筆低聲嘟囔。
秦寺正輕咳一聲, 這小子頂了老爹來幹差事的, 性子還沒磨好, 就知道惹他發笑!
最後沒法子叫人抻開他的嘴, 敲了他幾顆牙下來,方才算老實了。
張申肯交代了, 卻又像在瞎說八道,說是有人指使,卻又說不出那人姓甚名誰, 甚至連麵目都無法勾勒, 隻說他那雙眼, 像是快死的人。
秦寺正嗤之以鼻!
“隻說牢裏有個叛徒需得滅口!”張申痛得都沒有別的情緒了,隻曉得痛, “那人是軍中的, 我是替軍中辦事的!”
他以為這事兒不難辦, 火油是張家從前做生意時剩下的, 賣也賣不了幾個錢, 堆著沒出手,用了也查不到來處。
火一點,既可泄憤,又能邀功。
借著張申軟弱之際, 秦寺正又逼出了他誘使錢阿姥掉入溝渠, 再用鐵墜擲傷了她。
“她最是個心硬的人!”他指得是岑開致未因此事而拖延婚期。
秦寺正卻聽得半懂不懂, 裝著糊塗擺擺手,令人將他拖出去,恰在回廊上碰上了岑開致。
一位是新婚少婦,穿著粉襖緋裙,正掀開金絲彩繡鳳毛鬥篷的兜帽,露出她平素不常梳的峨髻,隻簪了一二紅寶金珠,想來是為應新婚的景。
她那張薄施粉黛的麵孔華美而玲瓏,比之尋常日子裏的清麗婉約之美更多一些妍魅,唇邊不自覺含笑,昨夜是她真正的洞房花燭,想來是歡愉而美好的。
垂眸一瞥,瞧見這癱血糊糊的爛泥,纖長的柳眉一挑,似乎驚訝,但也隻有一點,她連笑都沒收斂。
另一位是受刑人犯,穿著囚服血衣,因為不肯招供,被敲掉了半口的牙,連口水都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