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後街的小食肆

第48章 蘆根飲子和官宦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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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拿捏人心倒也有幾分把握, 隻給定下一個數目,說伺候的客人滿了這個數,欠賬就一筆勾銷,因為有了這個出煉獄的盼頭, 女娘們大多忍耐, 不過也有寧死不肯的。

瞿青梧的名字落在一本花冊上, 不知怎的, 她欠賬的數目比南山寺賬冊上的還要多, 要伺候九十八回。因她通曉詩書,又是官宦家眷, ‘買賣’似乎很好,已經伺候滿了五十幾回,不知為何中途尋死了。

江星闊皺眉將這本盛滿血淚的冊子合上, 這上頭還有好些女娘的姓名, 那些恩客卻全然隱沒, 蹤跡全無。

若不是城門忽然關了,而大理寺又已經暗中將金寶錢行監視起來, 幾個管事又舍不下許多財物, 收拾得拖拖拉拉, 此番說不準還要叫他們逃遁了。

這幾人咬死不肯說, 狠狠唾了和著血和碎牙的沫子, 道:“不說是死,說了也是死,老子寧願叫你不痛快些。”

這幾人是江星闊親自審的,不知是怎麽弄得, 險些成了幾灘蒸過頭的糍粑, 滿地的汙穢橫流, 與血混在一起。

“既如此,那就不說吧。”江星闊冷聲道:“暑熱潮悶,地牢猶甚,西麵陽光爆烈,到底幹爽些,你們幾個一道住吧。”

起初幾人還未懂江星闊的意思,後來曬了一整日,幾成人幹,熬了幾日,便都一個個的死了。

阿山來給江星闊報信時甚是不解,“奇了,好硬的骨頭。那牽線的人到底什麽來頭,不至於叫他們畏懼維護至此吧?”

這幾人寧死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且焚毀了許多賬冊文書,這在江星闊意料之外,見他滿心的煩悶,阿山妥帖的從一旁冰鑒中端出一碗蘆根飲子和一份卷筒餅。

江星闊情緒不佳,也就岑開致的手藝能讓他有些胃口。

“岑娘子送來的,這筒餅說是冷吃也好吃,飲子是消咽痛,平燥熱的。”

江星闊接了過來,看著外頭燙腳的陽光,一下子站了起來,道:“她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