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
程渺有一瞬間的愣怔，她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呆呆地重複了一句。
“你不走了？”
江沉還是那副模樣，他將眼鏡取下來隨意地扔在了地上，目光依舊含笑看著程渺。
就那麽一個小動作，程渺感覺到了江沉身上發生的某種變化。
他動作都沒有變，還是單手扶著他的文明杖，一隻手在輕輕地解開喉結下方的第一顆紐扣。
他笑著說，“有點緊。”
江沉還是那個樣子，可是不知怎麽的，他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雙狹長含笑的眸子中，似乎多了漠視一切的傲然和藏在黑眸下的瘋狂。
這是程渺沒見過的，帶著冷漠和決絕的江沉。
“啊，我不走了。”
程渺猛地就想到了在【愛琴海海灘】最後，江沉那個奇怪的，沒有過來的動作。
“你……是不是上次在愛琴海的副本裏就……”
程渺覺得喉頭像被棉花堵死了一樣，說話都很艱難。
江沉“啊”了一聲，點了點文明杖，“是的，但是當時時機不是非常成熟，我也沒有完全看到結果。”
程渺不知道結果是什麽，但是她能從江沉的改變，江沉的眸子裏看出，他是認真的。
“為什麽？”沉默了良久，程渺才問出這句話。
江沉搖搖頭笑了，“快走吧，這裏山清水秀，埋骨於這裏總比在什麽全是醜魚的海裏。”
“哦。”程渺了然。
她眨了眨眼睛，把馬上要浸出眼眶的眼淚逼了回去。
“既然你想好了，那麽就……”
話還沒說完，程渺手中的鯤骨匕首就朝江沉的腹部飛馳而去。
隻要讓江沉失去行動力，帶他出了副本，一切的傷就會好。
她絕對不要。
絕對不能接受江沉死在這裏。
江沉看到程渺的行為眸中居然爆發出了一種意料之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