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朝永樂街的方向駛去, 紀雲窈安慰道:“將死之人,惱羞成怒,裴氏恨上了你,她是故意那樣說的, 你不要往心裏去。”
沈暮朝長睫半垂, “嗯”了一聲。
想起裴氏在囚車裏的詛咒,紀雲窈眉心又蹙了起來, “不得好死”這樣的詛咒太過狠毒, 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和沈暮朝相伴到老, 但她還是希望沈暮朝平平安安的。
想到這兒, 紀雲窈看向沈暮朝,“那時候你還那麽小,被敵軍捉走,他們都對你做什麽了?”
她以為沈暮朝的潔癖是天生就有的,然而聽裴氏話裏的意思,被敵軍捉走後, 沈暮朝才有了潔癖。
聽到這句話,沈暮朝心頭的惡心又浮了出來, 若不是裴氏提起, 他有近十年的時間沒有想起這件事了。
十歲那年的一幕幕,如澎湃的潮水,洶湧地朝沈暮朝襲來。
沈暮朝聲音淡淡, “沒什麽。”
紀雲窈皺著眉, 她能看出來沈暮朝是在有意隱瞞她,不過, 到底不是什麽讓人開心的事, 沈暮朝若是不想說, 那就算了。
回到府裏,到傍晚的時候,用過晚膳,紀雲窈去淨室沐浴。
沐浴出來,不見沈暮朝的人影,上次她把沈暮朝趕去了書房睡,第二天沈暮朝就厚著臉皮抱著枕頭非要和她睡一間屋子。
等到夜深的時候,紀雲窈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嗬欠,“明綠,你去看看沈暮朝怎麽還沒回來?”
沈暮朝這個時間點還沒回屋,一定是在書房裏。
不一會兒,明綠回來,“小姐,姑爺說他公務還沒辦完,今夜在書房休息,夜深露重,讓您早日歇息,不必等他。”
紀雲窈眉頭蹙起來,因著裴晚清,沈暮朝自知惹了她生氣,生怕再被趕去書房,每天天還沒黑,沈暮朝就回房陪她了,就連公務也是帶回寢間處理的,怎麽今個沈暮朝卻要宿在書房?
不過,她自己一個人睡一張大床也挺舒服,把錦被搭在身上,很快紀雲窈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