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到處都是血。
紅色粘稠的**沿著山腳下的階梯向下流淌,將玉白的台階染成刺眼的紅色,台階之上的山門上, 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曾在上麵留下了血手印,最終無力地在山門上劃下幾道絕望的血跡。
沿著血跡向下, 他們發現了一個穿著流羽宗弟子服的弟子, 他的胸前、後背、胳膊上都留下了一道道劍上,其中最為致命的是脖子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他死前像是看見了極其驚恐的事,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即使已經斷氣, 也死不瞑目。
謝修霽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體溫,身體早已冰涼僵硬,死去多時。
謝修霽從屍體上感受到了淡淡的邪氣殘留,他瞥開眼,“是邪修。”
地上的屍體, 是邪修,殺他的人,也是邪修。
“劍尊, 這……”
旁邊一位化神期長老遲疑地朝流羽宗內看去, 諾大的流羽宗,此時除了他們這群人發出的聲音外,竟連個鳥叫聲都沒有。
一條血路從山門向著流羽宗內蔓延, 兩邊的小路上倒著幾個同樣身穿流羽宗弟子製服的人, 皆是被一連穿胸而死。
長老抬手讓弟子們噤聲,霎那間, 這裏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謝修霽負手站在山門處, 龐大的神識向流羽宗內更深處蔓延, 隨後,他皺了皺眉,隨後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元嬰以下弟子迅速撤離,元嬰期與化神期的長老在此處駐守,別讓人進來。”
“是!”在場的人中謝修霽的修為最高,又有天下第一劍修的名頭,謝修霽並不需要對他們解釋清楚緣由,他們無條件信服謝修霽。
金丹以及築基期弟子紛紛撤到了百丈遠的地方,元嬰期與化神期封鎖了流羽宗的各個出入口。
謝修霽潔白的靴子踏過滿地的汙血,飲血劍出鞘,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流羽宗的主殿外。
流羽宗的主殿外,數百個身穿流羽宗弟子倒在殿外的廣場上,他們有的被削掉了頭顱,有的被砍掉了四肢,有的則是被攔腰砍斷,死狀各異,幾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血染紅了廣場上的每一塊地磚,填滿了廣場下那個幹涸的池塘,血氣衝天,人間煉獄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