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笑了聲, 從來沒覺得心情有現在這麽平和。
梅既白對誰都彬彬有禮,處事上波瀾不驚, 家風方麵教養極佳, 這樣難免會有一份疏離,可對他,梅既白的關心是體貼入微的, 在知道他是「餘瑾年」之後,從來沒讓他感覺到疏遠。
說起來他似乎能從梅既白對他的態度, 來推測下對方什麽時候確定他是「餘瑾年」的。
他略略收回思緒, 道:“我是想說,你爸大概沒做什麽對不起餘家的事兒,裏麵八成有誤會,隻是我想偏了,你爸又什麽都不說。但是——
“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真是你爸做的,或者跟何瑞鬆合謀的, 也沒關係,長輩的事兒算長輩的事兒,我和你的事兒是我們的, 大家各論各的誰都不牽扯。
“就算我們之間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我也不會放棄你,我想跟你一輩子,一輩子在一起,以前我偏執地以為這世界上沒人會喜歡我,但是我運氣好, 我遇到你了嘛, 除了你, 不會再有人這麽包容我,願意接受我各種各樣的毛病。
“既白,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以後,我想好好、好好地跟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
顧傾說到最後聲音裏都有幾分哽咽,他並不習慣訴說喜歡,更別說去坦露這樣的心意了,沒人喜歡他,他更無從反饋出喜歡,渴望被壓到心底,明明想要交朋友,想要感情,表現出來卻是一身讓人望而卻步的利刺。
直到梅既白走進他的生活。
說完這些,他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總覺得有點點丟人,並不是多難想明白的事兒,可他卻花了這麽長時間。
一想到「餘瑾年」死後那兩年梅既白是怎麽過來的,他就難受得要命。
而聽完顧傾訴說的梅既白,緩了緩才開口,“你已經做得足夠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東西,有自己必須要走的路,或許對別人來講很簡單的事情,對你而言卻無法輕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