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館近日有些熱鬧。
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林家二公子林慎安為一棠梨伶人一擲千金,處心積慮, 隻為博美人一笑。
聽著這些話時, 葭音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去。
她煎著鏡容給她的藥。
今天是第九日,明天再喝一次, 她就又有借口去找鏡容了。
如此想著,她的心情和緩了些, 素姑姑推門而入,被苦澀的藥味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音姑娘,二丫頭在前堂喚你呢,要你現在就過去,說是有急事。”
她看了眼藥爐子, “姑娘,你的身子沒什麽毛病, 就不要成日煎這些藥了。這藥聞著就難喝, 姑娘何必吃這些苦。”
葭音將扇子放下, 眼底隱隱有粼光。
“這藥是鏡容法師給我的, 說對我的身子有好處。他說的話, 不會有錯的。”
鏡容法師,鏡容法師。
音丫頭天天把鏡容法師掛在嘴邊。
素姑姑忍不住道:“鏡容聖僧也不是神仙,叫你這般念叨——你先莫喝這藥了, 快去前堂找二丫頭。她說有急事呢, 這火候我幫你看著。”
她穿過一片綠蔭,快步小跑至前堂。
此時正是盛夏時分, 太陽又毒又辣, 葭音舉著扇子遮在頭頂, 因為跑得急,玉頸處滲了一層薄薄的香汗。
一踏入前堂,她就看到坐在二姐姐身邊的林慎安。
他今日打扮得極為隆重,白衣,玉袍,錦帶。手執一柄鎏金小扇,正在與二姐姐說笑。
見了葭音,男子兩眼登即放光。
少女走進來時,帶了一尾沁涼的風。明明是酷暑難耐的夏日,一見到她,竟讓人浮躁的心情無端平和下來。她生得極媚,眉眼微微勾著,像是話本子裏勾人魂魄的狐狸。
且是那種還未長開的、青澀的小狐狸。
林慎安又帶了一匣金銀綢緞過來。
葭音忍住心底不適,走上前,朝堂上微微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