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和江談母子多年, 自然有情分,何況這孩子在旁的事上也算讓她放心, 她往常連句重話都不會對他說, 但是江談今日之事,實在觸及她的底線了。
她先招手讓沈夷光站在她身後,這才看向江談, 緩緩道:“六郎,你和潺潺的婚事, 是你自己應下的,並無任何人強逼你, 也不是我們上趕著求來的, 你也當著我的麵,說過意屬潺潺, 說過會護她一世, 我說的可對?”
江談隻覺得舌尖幹苦,竟連完整地字都都吐不出, 半晌才艱澀道:“...是。”
他並不是不喜歡她, 他隻是...從沒想過她會離開。
因為曾經被她偏愛,所以才無所顧忌。
沈皇後的眸光驟然銳利:“以往的事兒我懶得再提,可今日,你給我個準話,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你母妃蓄意算計, 你卻還要壓著潺潺低頭?!”
江談指尖不住輕顫, 呼吸都凝滯了似的:“...是,但是兒臣...”
沈皇後再次截斷他的話, 威勢驚人:“但是?有什麽可但是的?你母妃敢這般肆意妄為, 就是因為你曾經, 沒有一次為潺潺說過話,出過頭!你沒有為她想過一次!如今德妃敢算計毀了潺潺清譽,明日便敢算計要她性命,屆時,你是不是也含糊著過去了!”
江談一貫是八風不動的,此時驀的變了臉色,急切道:“兒臣絕不...”
“我沒法信你,你沒有一次沒讓潺潺失望過,傷心過。你們尋常拌嘴吵架,我也不說什麽,可這事涉及底線,涉及律法,你還一味姑息你那好母妃!”
沈皇後忽斂了神色,淡淡道:“我先送潺潺回府,你也好生靜一靜吧,近來你不必再見她了,這樁婚事,我和你父皇都會重新思量的。”
沈皇後說話並不難聽,但每個字他都沒法反駁,每個字都是他曾經做過的,江談好像一下不會說話了,他心口結了一層冰,他上前一步想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