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席麵的入座順序也很講究。因為菜肴都是從上往下流的, 到了最末端,都不會剩下什麽好菜,更多的是空碟子, 所以主人家坐在最上頭,兩邊的賓客按照身份尊卑入座,地位卑微的就隻能靠後坐。
像二皇子舉辦的這種席麵,為首兩端的自然是王爺, 皇子們作為晚輩,要坐在王爺的後麵,接下來才是大族與權臣的嫡子。
顧遲淵再怎麽說也是正統的皇子, 卻將他安排在了最末端,不知是下人疏漏, 還是有人故意羞辱。
他今天穿的還是平日裏去國子監時常穿的那身舊衣服,坐在那群光鮮亮麗的皇親國戚裏, 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沈容辭才剛走上通往水榭的九曲橋, 二皇子就親自迎了出來。
那日他不顧二皇子的勸阻,無論如何都要將顧遲淵從藏書閣內救出時, 他其實已經能感覺到二皇子的不愉快了,甚至對方在分別之前都沒有再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今日茶會, 沈容辭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受到二皇子冷臉的準備。
誰知二皇子見到他,和往常一樣露出了鄰家哥哥般的親切笑容來, 仿佛他們倆之間從無生出過齟齬一般。
“沈弟弟怎麽才來, 快進來吧。”
他自然地將手伸到沈容辭背後, 半摟半推地將沈容辭帶進了水榭中, 並邀請他坐在自己的左側。
這個位置屬於是在場所有人之中最顯尊貴的位置了, 不論是王爺也好皇子也罷, 總歸不該是他這個外姓世子來坐。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交匯到了沈容辭身上。
沈容辭連忙婉拒道:“二皇子讓我坐這,恐怕是逾矩了,我還是坐在後麵吧。”
二皇子卻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想讓你坐這,你就坐得,何來逾矩之說?”
沈容辭還要拒絕,坐在二皇子右手邊的青年就開口了:
“侄兒,這位是誰?你還沒跟我們介紹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