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麗現在的家就住在南頭關附近,從福田過去幾公裏,一口氣就跑到了。
她這會兒還年輕,體力特別好,一口氣跑了幾裏路都不累。
“別往後麵看了,沒人會追過來了。”唐小麗喘著氣,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要追她兩就得丟下一車人。
“姐,我媽知道會打死我。”姑娘哭哭啼啼的。
“不會打你的。”唐小麗目光堅定的看著家的方向。
明天,翻船的消息就會傳回村裏,她母親隻會覺得幸運。
可是就這樣回去,要怎麽跟村裏人解釋呢?
唐小麗想了想,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手指觸碰到肌膚時感觸到有彈性的皮膚,在那一瞬間指尖輕輕一顫。
她又在臉上用力的按了按。
這是二十一歲時候的她,過了剛才那一幕驚心動魄,此刻卻又真實感受到了重生的真實。
“姐,你怎麽哭了呢?”小姑娘從挎包裏麵掏出個軍用水壺猛灌了一口水,似乎還在安慰她:“沒事,我都不怕回去被人說。”
唐小麗摸了一把臉上,竟然是淚。
她不怕受苦,可是孩子遭了罪了啊。
“姐沒事,你回去以後千萬別跟人說是去坐船了,就說,就說——”唐小麗腦子一轉,看著麵前的單層磚瓦建築。
馬路邊上一排矮房子,門口烏泱泱都是人,這就是供銷社,到九十年代都被滿大街的士多店取代,成為曆史長河中一小抹顏色。
“走,咱們過去買點東西,就說剛才來城裏逛了逛。”兩人在供銷社門口分開。
唐小麗思索了一下這樣回去肯定會惹人懷疑,排了半天隊才買了兩包水果糖,一瓶牛奶,別看這種小供銷社也沒什麽上升渠道,店員一個個鼻孔朝天。
牛氣哄哄的把牛奶瓶“啪”的一聲砸櫃台上:“跟住個句。”
這是在喊下一個。
看著櫃台上掛著的橫幅“為人民服務”,唐小麗忍住胸口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