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鬱月生輕輕拍了拍齊倦的後背,“不是胃痛嗎?你這麽縮著我都沒法給你揉了。”
依稀能聽見教學樓那邊傳來上課鈴響的聲音,還有窗口外吵吵鬧鬧的歡笑聲。
“疼就疼,疼死算了。”齊倦氣呼呼說著。他隨手抹開遮住眼睛的一縷頭發,反而伸出胳膊,把坐在床邊的鬱月生環得緊緊的:
“課也不想上了,也不想給你上。就想一直抱著你,恨不得現在就能死在你懷裏麵,要你永遠記得我。”
因為虛弱,他的聲音並不大,但也是離得近,鬱月生還是將懷裏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忽被一個小了六歲的男孩子抱得緊緊的,還稀裏糊塗聽著他說了些奇怪的話。鬱月生給齊倦拍背的手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些什麽。
“是不是嚇到你了?”齊倦小聲說了一句。他抬起頭時看著鬱月生沉默的樣子,忽然輕笑起來,露出著一口潔白甜膩的小貝齒:“老師,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想到哪就說到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說話不過腦子,你別理我。”
嘴上這麽說著,倒是把人抱得更緊了些,軟乎乎的頭發也在鬱月生懷裏輕輕蹭著。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養了好久的崽,每次都愁著他怎麽又闖禍了,要怎麽在校長那邊圓;
他怎麽又不好好吃飯了,就知道把飯菜戳來戳去,帶著一點肥的肉都要挑揀出去,還要怪那肉長得不好看,看著沒胃口。
明明在課上的時候,齊倦還會靠在教室後排嘴角帶著笑,用細長手指轉著圓珠筆,從衣角到發絲都完美。
但是這會他卻變得低順乖巧起來,還真有點讓人不太適應。還好他說話的聲音並不軟,也許是變聲期靠後,嗓音也低低啞啞的。
鬱月生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齊倦低著頭,抿著唇沒說話,垂下來的墨發把精致的小臉也遮去了大半。齊倦忽然在他懷裏抽了一下,接著便撐著床,慢慢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