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齊倦說。
“唔唔。”小孩扒著他的手,猛地點點頭。
捂著嘴巴的那隻手這才鬆開。
“哥哥。”小孩子喘著氣,將字字句句都壓低了,“今晚先熬著吧。明早我去打個報告給你拿退燒藥。”
“不用了。”
齊倦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像是準備睡覺,也等於是趕客了。小孩子隻好失望地繞過他,咕嘟咕嘟爬往另一邊去了。
等著那“軟柿子”爬走了,齊倦抿抿唇,朝被窩裏縮了點。
他用手背簡單地量了下額間的溫度,手指沒什麽力氣地虛掩著,瘦瘦的腕骨剛好搭著半邊眼睛。
因為困倦,這個動作保持了近半分鍾,整個人都是垂著眼睫,頹喪地躺在那。
可他身在其中,感受不出自己的體溫,就隻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冷,人也暈乎乎的。
沒有安全感地將被子的左右邊邊、底部邊角都朝裏卷了一道,壓得嚴實了,右手也將被角攥得緊了。
他抿著唇,在心底悄然想著:討厭鬼鬱月生,還說我睡著的時候喜歡喊他的名字、抱著他,誰特麽黏人了,明明我也可以睡得這麽乖。
超級乖!特別乖!
好吧就算黏人今晚也不抱你了!
齊倦往被子裏頭鑽了鑽,隻露出軟乎乎的漆黑的頭發在外邊。他弓著身子,躲在被窩裏拿指骨靜靜抵著胃。
“咳咳咳……”
他已經分不清是胃**還是癌痛了,像是在左上腹的一小片區域裏裝著絞肉機一樣,嫩肉都要都要被無情攪碎、擰出汁水,隻能一口一口沉重而緩地喘著氣,後背的衣服都被疼得潮了。
膝蓋蜷了起來,一邊的褲腿蹭到了小腿腿腹的位置也無暇顧及。
強撐了會,他煎熬地滾成了趴著的姿勢,皺著眉頭換了個手法狠狠壓著胃。將臉埋進帶著黴味的枕頭裏麵,捂到快窒息了才探出小腦袋瓜深吸著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