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媽媽匆忙抓過鬱月生的手腕看了眼。
一塊突兀的油漬掛在他的袖口,水滴般逐漸暈染開來。
鬱媽媽吸了口涼氣,接過紙巾替他擦擦:“待會把裏麵襯衣脫下來,媽給你把袖子上的油洗洗。”
鬱月生漠然:“家裏有洗衣機。”
“現在是真長大了。”鬱媽媽冷笑一聲,驟然將紙巾攥成一團,越捏越緊,“我還要靠聽繁星說,才知道你最近都在幹嘛,還搬家了是吧。日子過得挺不錯的怎麽還瘦這麽一大圈?!”
鬱媽媽想罵的是,鬱月生跟齊倦在一起後過得也不好,還受罪。
不如早點分手。滾回家。
鬱月生低著頭,麵露難色:“那是因為我的父母不同意。”
“……”
他說:“如果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呢?可是我的父母隻是在幫著外界一起施壓。”
一起施壓嗎?
鬱媽媽微怔了一下。
鬱月生深呼吸一口,盡量平靜地去說:“大學的時候,還有讀研讀博的時候,你們也問過我為什麽不談女朋友。那時候我說沒有合適的,實際上是我對女生沒有興趣——”
他決定說出來,這件他曾經覺得可恥的心結。
以前他隻顧著順從父母,無論對錯。覺得應該隨大流,大不了就不結婚,永遠都模棱兩可,說是沒遇見合適的人。
最近可能因為總是想這個。
他甚至夢見自己拒絕了齊倦,說了殘忍難聽的話,眼睜睜看著齊倦失望地離開了。夢裏的他再也找不到齊倦,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以前他覺得沒必要反抗,冒出一個宋繁星鬧劇般要訂婚時還沒覺得,或許是從這碗辣湯開始。不能再把父母的“為自己好”,變成刺紮向另一個人了。
即便是小眾獨行,這次他想正視自己的內心。
鬱月生堅定道:“是我主動找的他。是我無聊無趣,覺得他活躍熱鬧,就把他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