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然其實一直覺得, 自己想得很開。
從穿過來的那一天,他就知道,盡管他很清楚, 他跟原主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但是自他穿到原主受身上起,他們的人生就已經綁定了。
所以, 饒是當初的那份替身協議並不是他本人簽的, 易誠在拿這件事情侮辱他的時候,他也從未辯解。
更何況, 他後來也算順水推舟,他覺得自己並不算全然無辜。
他與原主受不同的是, 他並不太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做了就是做了。
當初他走投無路時沒有選擇離開易誠,如今,就要承擔可能的後果。
就像他對易誠說的那樣。
那是瑜凞他的真心話。
整件事情唯一的意外就在於, 他始終沒能對黎瑜說出真相。
為什麽呢?
他想過原因,卻始終沒能得出結論。
直到現在。
他想,他似乎低估了他對黎瑜的在意程度,也低估了黎瑜的一句話對他產生的影響。
他以為他對黎瑜還停留在因為對方“白月光”的身份而產生的惡趣味興趣。
但是萍水相逢,也架不住日積月累的相處。
到底沒有真的因為一句話掉眼淚,溫盛然沉默了片刻,開了口:
“……不是不想告訴你。”
聲音裏帶了些鼻音。
他吸了吸鼻子,難得覺得有點兒丟人, 嗓音恢複了之後才道:
“是還沒想好怎麽說。”
麵對黎瑜,他一直是笑著的,像隻古靈精怪一不留神就會溜回山裏的小狐狸。
這是他第一次展現出這樣冷靜的模樣, 像是冰山底下掩藏的一角。
黎瑜看著他, 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在溫盛然開口之前主動說出了結果:“我不介意。”
溫盛然頓了頓。
“即便是, 被人模仿一言一行,喜好細節。”溫盛然歪著頭看他,“哥哥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