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乔是哥谭最不起眼的普通人中的一个, 从他曾祖父那辈起就世代生活在哥谭，眼睁睁地看着哥谭时好时坏，麻木地接受一切。
他的祖辈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无论是变革还是同流合污, 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他只想和自己的家人过最平凡最普通的生活。
被他指使着去取报纸的小儿子一脸震惊地看着报纸上的文章，直直地撞上了沙发, 一向和他不对付的莎伦娜立刻笑出了声。
罗纳德狠狠瞪了莎伦娜一眼,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没有和她呛起来，而是激动地朝安德森挥舞报纸。
“父亲，今天的报纸有苍白骑士的文章，他连发三篇文章揭露代理市长的阴谋！”
“哈？又是那个遮遮掩掩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胆小鬼，谁知道他是不是收了贿赂恶意攻讦市长大人。”
莎伦娜是沃洛克最忠实的拥护者，上次施耐德大学的大礼堂, 沃洛克直面小丑的英姿直直地刻进了她的心里, 沃洛克在她心中排名瞬间飙升到第一位。
她甚至还和同学一起加入了沃洛克.道林的粉丝团, 就因为这个罗纳德没少嘲笑她。
“短视的女人，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苍白骑士是谁他才更可信也更安全, 如果他暴露了身份谁知道会不会当天晚上就惨死在住处。”
罗纳德是苍白骑士的忠实信徒,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喜欢那些与众不同反抗世俗的人, 自从苍白骑士横空出世，他对黑暗骑士的兴趣也不高了。
“你们只会看脸，根本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信仰和灵魂。之前你喜欢哈维.丹特还能掩饰, 现在喜欢沃洛克.道林直接暴露了你的浅薄，你就是看他们长得好看。”
莎伦娜咬着牙, 刀叉狠狠地切割培根, 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和罗纳德为各自支持的人争论过很多次了, 从正义骑士到黑暗骑士, 从苍白骑士到沃洛克.道林，他们总不能同时支持一个人。
突然间瞄到报纸上的配图，是沃洛克拉选票时的照片，莎伦娜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会在投票的时候将选票投给市长大人，至于你，小屁孩，只能抱着鼠标键盘做无用功。”
足足五岁的年龄差是罗纳德心中的痛，他狠狠地瞪着莎伦娜，又碍于父亲在旁边不敢冲过去和莎伦娜打一架。
安德森快速浏览完三篇文章，本来就混乱的思绪在看到两个争锋相对的孩子时更头疼了。
这三篇文章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去细细琢磨每一个词，文章揭露了让人胆战心惊到心生绝望的真相，如果报纸里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从这篇文章的布局排版，就能看出这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报纸，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格外真实。
“这次市长竞选，我会考虑将选票投给哈维.丹特。”安德森细心将报纸一张张收好，然后端起黑咖啡全部泼在了报纸上，黑色的**染过油墨的字体和图片，晕黑了一片又一片。
“父亲！”“爸爸！”
罗纳德和莎伦娜异口同声地喊，他们都没有想到安德森会直接毁了这份报纸。
“听着，莎伦娜，罗纳德。如果有任何人问起来就说你们都没来得及看这份报纸，家里的猫调皮将咖啡打翻了。”
安德森说话时的表情无比严肃，他无比了解这座城市是多么残酷，尤其是在各个势力争锋的时候。
如果沃洛克.道林真的像苍白骑士说的那样是心狠手辣的幕后黑手，那他们这些无辜被牵连进斗争的无辜者都可能会有危险。
罗纳德和莎伦娜面面相觑一会儿，都没吱声，他们心中百般不情愿，但他们又很清楚，安德森的安排是最正确的，在哥谭，只有活下来的人做想做的事儿。
……
像是一种讽刺，今天的哥谭是难得的好天气，与戈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紧张的地沃洛克办公室外间转圈圈，几个正在工作的秘书都被他转晕了。
安吉丽娜的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像是救世的号角，戈登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安吉丽娜小姐，市长阁下结束会议了吗？”
“会议已经结束了，但是道林先生留了市长阁下一会儿，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市长阁下。大约十分钟左右您就能见到他。”
戈登叹了口气，花白的头发衬得他一脸疲态，收上来的报纸他已经全部看过一遍，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真实的，就是因为太过真实，他开始怀疑苍白骑士推导出来的“阴谋”是不是真的。
他清楚地知道苍白骑士是沃洛克一手扶持起来的，苍白骑士是沃洛克计划中重要的工具，那苍白骑士对沃洛克的情报和计划必然了如指掌。
沃洛克一进办公室后，就看到戈登坐在等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打了个手势让安吉丽娜和自己进来，没有叫戈登，反正一会儿他自己反应过来肯定会申请汇报工作的。
“……报纸总共收回四千七百二十一份，其中四千七百份已经全部焚毁，剩余五千余份无法追回。当前还未形成大范围舆论，但是已经有人将报纸内容上传到了网上，智能管家J正在控制传播。”
情况比沃洛克想象中的要好上不上，他还以为等会议结束之后事态会发展到一个不可控的地步。
“不要放松警惕，小丑的想法谁都想不到，这只是个开始。”
戈登在沃洛克和安吉丽娜一起进入办公室后的第三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以去汇报工作了，赶忙起身敲门进去。
“市长阁下，小丑帮的人从印刷厂离开后就混到了投递报纸的邮差里，小丑则是不知所终，有人报警说在贫民区看到了小丑，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沃洛克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现在小丑的活动轨迹完全不可预测，一切已经发生的都能有无数种方式去应对，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小丑下一步要做什么。
“加大警力搜寻小丑，让市民提高警惕，避免被小丑及其手下伤害到。还有，奈皮尔提出来了吗？他怎么说？”
“奈皮尔一直沉默，只说了见到您他才会开口，现在正在审讯室里。还有一件事我要汇报，就是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小丑女到警局自首了。”
“……”沃洛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明白小丑和小丑女两夫妇想做什么，“安排车，我先去见见小丑女。”
安吉丽娜重新规划了沃洛克的行程，腾出半个小时的空档让他去见小丑女。沃洛克坐在车上翻看着手机通讯，布鲁斯和杰森都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
布鲁斯主要是安慰他，而杰森则是来和沃洛克请假，今天下午他不能来市政厅给沃洛克抄写公文赚零花钱，他要去见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杰森特意说自己要见过那个人以后才能告诉沃洛克和布鲁斯那个人是谁，遣词造句中都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和些许歉意。
必须得说杰森的短信让沃洛克心情好了一些，沃洛克给杰森回了个玩得开心注意安苡橋全就放下了手机。等看到哥谭警局的办公楼时，沃洛克的心又沉了下来。
小丑女坐在审讯室里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几个警察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看个没完，似乎是觉得她有什么阴谋。她恶作剧的朝警察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满意的看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到沃洛克被一群警察簇拥着走进来，小丑女立刻变了脸色，眼尾下垂，嘴角轻轻抿起，带上了些可怜意味。
“哈莉.奎因。”沃洛克近乎叹息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
“是的，市长阁下，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记在心上。可是事情总是不能顺应每个人的心思发展。”小丑女摆出了哭泣的表情，眼眶微微发红。
“我和小布丁真的有想好好过日子，上个月我的生日小布丁还说有机会我们想要个孩子，组成完整的家庭。您知道的，标准的美国家庭，一栋房子、一家人和一条狗……”
“……可是总有人不想让我们好过，那个假冒小布丁的混蛋，那个新出现的小丑，他威胁了我，说要是我不按他说的做就会杀了小布丁……”
“……黑门监狱是个多么漏洞百出的地方啊，那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就在那里，他一定会伤害到我可怜的布丁的……”
小丑女好像是真的伤心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说话时止不住地抽噎。
可沃洛克没有半分动容，他眼中满含冷漠和嘲讽，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撒谎，他能嗅到谎言的味道。
小丑女的演技一般，但她聪明地用充沛的情感弥补了这一点缺陷，只可惜，在她面前的是能天然感知七宗罪的恶魔。
“够了，戏就演到这里吧。”沃洛克厌烦地打断小丑女的表演，朝身后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带走小丑女。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接下来，你有漫长的时间去考虑自己做错了什么。”
警察反拷小丑女的双臂，给她戴上了手铐，接着两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上前，眼疾手快地在小丑女脖子上扎了一针，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小丑女在押送过程中出幺蛾子。
“把她带到阿卡姆精神病院去，开一间重新修整的病房，等一切结束了再安排她。”
等警察和医生一起将小丑女抬上车，安吉丽娜才在沃洛克身后小声询问道：“您说的一切结束了是指什么？”
“也许是小丑的事情结束，也许是奈皮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许是所有罪恶终结之时，谁知道呢？”沃洛克漫不经心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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