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感觉自己浸泡在炽热的水中, 能将血液燃烧起来的温度和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硫磺味儿让他感觉不太好。
逼仄黑暗的环境让他缺乏安全感，下意识的伸出手，坚硬的手甲碰撞在坚壁上发出“咚”的一声。这一下像是警钟破开了蝙蝠侠脑中的迷障, 他找回了昏迷前的记忆。
他现在被关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 身上的战甲和头罩都还在，只是内嵌在里面的微型电脑和信号发射器都不能用了, 好在蝙蝠腰带里的应急物品都还在。
掏出蝙蝠镖, 蝙蝠侠用力将尖锐的翅膀扎进了面前的坚壁，诡异的是那坚壁在蝙蝠镖碰触到的那一刻亮起了红光，蝙蝠镖在火光中化成粉末。
蝙蝠侠舔了舔干涩的唇，舌尖死死的抵在上颚，满口的铁锈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扑倒沃洛克的时候背部直面了魔纹爆炸的冲击，他能确定自己五脏六腑都受伤了, 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 就连之前一些没好全的暗伤都感觉不到了, 整个人都无比轻松。
就在蝙蝠侠思考怎么脱困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像是朝着他过来的。
棺材盖被移动的瞬间, 蝙蝠侠从蝙蝠腰带里掏出了烟雾弹，光线照进棺材的第一秒蝙蝠侠就将烟雾弹扔了出去，强忍着眼睛骤然接触光线的不适, 朝着来人的反方向跳了出去。
沃洛克一时不察被烟雾弹砸个正着，完全没有防护的暴露在烟雾弹中, 虽然他毒抗魔抗都高, 不代表他也能扛得住被蝙蝠侠特殊处理过的烟雾弹。
不知道蝙蝠侠在烟雾弹中加了什么东西, 沃洛克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 烟雾冲进眼睛里刺激的他流出生理性眼泪，“蝙蝠侠……咳，咳咳，蝙蝠……”
蝙蝠侠听到咳嗽声就知道不好，收起蝙蝠镖从隐蔽处跳出来，钩爪往烟雾中一抛，准准的命中沃洛克，将他从烟雾中拉出来。
沃洛克踉踉跄跄的被拉出去，直接撞进了蝙蝠侠的怀里，抬头看蝙蝠侠时眼眶发红，灰蓝色的眸子水润，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已经换下了灰天使的装束，以沃洛克.道林的身份出现在蝙蝠侠的面前。雪白整齐的衬衫染上了烟雾弹的尘色，领口在沃洛克咳嗽的时候被他自己扯开，再配上红红的眼眶和水润的眼神，整个人从矜贵的少爷变成了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
蝙蝠侠眸色暗沉，举起手想帮沃洛克整理下衬衫和领带，却发现自己的手甲没有办法做那么精细的工作，除非他愿意脱掉蝙蝠战衣。
他沉默的盯着沃洛克，大脑疯狂的运转，沃洛克将自己从康芒斯.克莱夫的公寓里带了出来，那个棺材应该是他用来给自己疗伤的神秘侧物品，自己又一次误会了他，他要是生气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沃洛克没有生气，他主动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蝙蝠侠的怀抱。轻轻打了个响指，地下室的净化魔法阵开始运转，将烟雾弹的雾气和残余全部消解。
“算了，我不和你生气了。”沃洛克揉了揉脸颊，眸中的水雾散去，脸颊被他揉出了绯红，“你总是这样，疑心比谁都重，想的比谁都多，我早就该想到的。”
看着纹丝不动像是雕塑一样的蝙蝠侠，沃洛克微微歪头继续道：“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你对我的不信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没有将我在人类世界的身份透露给你，现在我都告诉你了，看在我为哥谭做了不少事儿的份上，多信任我一点好不好？”
沃洛克的声音放的又轻又软，带着无限的耐心，触动了蝙蝠侠。不同于以往灰天使的清爽和疏朗，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蝙蝠侠记忆里的灰天使形象和沃洛克.道林彻底重合到了一起。
沃洛克看不到蝙蝠侠内心的波动，只看到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上前拉住了蝙蝠侠的手甲道：“你愿意把我当成朋友我就很开心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知道康斯坦丁有没有把那些逃窜的恶魔解决掉。”
蝙蝠侠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直到被沃洛克拉到了客厅，他才找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之前灰天使和蝙蝠侠相处的时候气氛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默契，那种默契让其他人看到都觉得暧昧，好像没有第三个人能够插入其中。
每个夜巡的晚上两人都会分开夜巡，但彼此都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关注从不缺失。两个人有时候会刻意避免肢体上的接触，当不得不接触的时候每一次都会引起内心的波动。
现在有什么东西变了，沃洛克看起来不再顾忌什么，具体表现在行为动作上没有了之前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意味深长，他抓着蝙蝠侠的动作大开大合，似乎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碰触。
客厅的地面上也画着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在魔法阵旁边有五个魔力构筑而成的笼子，其中四个里面已经关进了长相稀奇古怪的生物，只有一个笼子门还大敞着。
沃洛克伸手拦住蝙蝠侠继续向前的动作，下一秒魔法阵明明灭灭，康斯坦丁从魔法阵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条长蛇。
随手将长蛇关进笼子里，康斯坦丁掏了掏耳朵道：“我现在知道哥谭为什么会适合恶魔生存了，这里竟然有四个黑暗教会，还有不少私人供奉恶魔的家伙。”
“而且他们供奉的还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恶魔，你在这里竟然没有信徒？还是说你的父亲和老师们没有苡橋教你？”
沃洛克微微挑眉，在指尖点燃了一丛圣洁的火苗，“谁说我没有信徒，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康斯坦丁盯着那一丛白金色的火苗，睁大了眼睛，“撒旦在上，你的信徒进贡给你的竟然是光明之力。”
沃洛克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收起了火苗。他能催发的光明之焰也就打火机的火苗大小，而且最多能坚持个三四分钟，拿出来骗骗康斯坦丁倒是可以，净化点什么就够呛了。
“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逃窜的恶魔都找齐了吗？”
康斯坦丁自觉无趣，从风衣里把一直没舍得点燃的烟拿出来叼着，道：“小恶魔们都在这里，那些已经入魔的家伙我都进行了驱魔，至于驱散疫病的事情我就做不了了。”
“那这边就没有你的事情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沃洛克异常冷酷的用完就丢。
“嘿，沃洛克小主人，你不能这样，我们说好的酬金呢？而且……”康斯坦丁瞄着笼子里的恶魔，直接将他觊觎恶魔表现出来。
“酬金我会打在你的卡上，你也可以选择不要酬金而要那些。”沃洛克双臂环胸，扬了扬下巴示意被关起来的恶魔。
他很清楚康斯坦丁会对这些低阶恶魔做什么，他并不在意，地狱有数千亿的恶魔，每天死亡和诞生的恶魔都不是个小数目，没有人会关注几个低阶恶魔的生死。
而且这几个低阶恶魔私自前往人间，潜藏在一位大恶魔的领地里制造混乱，让沃洛克处理他们，十有八九会被扔进熔岩炼狱，康斯坦丁想带走他们的话，还省的沃洛克回一次地狱。
康斯坦丁看起来兴奋极了，搓搓手拎起了笼子，兴高采烈道：“酬金我不要了，规矩我懂，一定会让这些可恶的恶魔为他们侵犯您的领地付出代价。以后还要这样的好事儿请务必传唤我。”
说完康斯坦丁就一脚踏进魔法阵消失在沃洛克的公寓里，脚步飞快像是害怕沃洛克突然后悔。
“这些家伙处理掉哥谭就会恢复正常吗？”蝙蝠侠在康斯坦丁离开后才开口，刚才不是他能介入的领域。
沃洛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定格在茶几上突然出现的盒子，那盒子古典朴素，一看就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董，只是上面贴附着肮脏的不知名物体，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他能确定他去地下室之前茶几上还没有这个盒子，鉴于污染曾经说解决掉召唤她的人她就会离开，沃洛克能确定这就是污染留下的东西，只是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沃洛克，我曾听闻我的兄弟死亡留给你一份礼物，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希望你会喜欢。另外，其他两位兄弟的礼物已出发十余年，近期可能到达，请注意查收。”
盒子上的污渍化成一行字，在沃洛克看清后又散开缩进盒子里。
蝙蝠侠站到沃洛克身后，问道：“这是什么。”
沃洛克将力量探入盒子，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奇又到复杂，“这是，瘟疫之石与伴生之花。”
沃洛克打开盒子前在外面罩了层结界，防止里面的东西扩散，“瘟疫之石上附着着几千年来所有瘟疫的源头，而伴生之花的花液能治愈瘟疫之石上任何一种瘟疫。”
“这个东西对污染来说已经是鸡肋，给我倒是能起到大作用。”沃洛克盯着盛开的墨绿色花朵，介绍道，“她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待在污染严重的地方，瘟疫这一项职能弱了不少。”
掐下一片花瓣，沃洛克小心翼翼的将它装在瓶中，又加了好几层结界才放到蝙蝠侠的掌心。
“这个给你，你在研究解药方面应该比我有经验，我只有一个条件，第一支成熟的防疫药剂得给我。”
沃洛克脸上露出了担忧又有些甜蜜的表情，“疫病开始以后我就没得到我男朋友的消息了，我很担心他。”
“对了，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有男朋友了，布鲁斯.韦恩，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沃洛克：来啊！装啊！看谁装的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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