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楚子櫟清醒過來,蕭染大馬金刀的坐在床邊,雙手搭在膝蓋上,示意安太醫過來把脈。
楚子櫟縮著脖子,手蜷在懷裏,撥浪鼓一樣的搖頭,“不要。”
蕭染抬眸,一個眼神掃過去,楚子櫟腰板一緊,老實的低著頭伸出手。“殿下福大命大,平安度過危機,以後慢慢養著就好。”安太醫笑著鬆了一口氣,詢問的看向蕭染,“退燒的藥已經煮好了,可否現在端上來?”
見蕭染點頭,安太醫才出去示意內侍把藥端過來。
杏仁又激動又害怕的端著藥碗,往殿裏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眼神既想往四周看又怯於四周都是金甲侍衛不敢亂看。
剛剛安太醫出來時說他是琴嫣殿伺候過的人,由他來伺候生病中的楚子櫟更合適,青衣大人這才由他端著藥碗進來。
往日裏喂楚子櫟吃藥,杏仁跟杏林都是硬生生的把藥給他灌進嘴裏,哪裏知道哄他的法子?
杏仁頭皮發麻,跨過內殿門檻的時候,腳尖在上麵磕了一下,滾燙的藥汁濺了出來滴在手上,燙的他抽了一口涼氣,卻又不敢叫出來。
越靠近蕭染,杏仁就越害怕,他之前離陛下最近的一次不過是剛剛隔著幾十人遠遠的看上一眼背影罷了,從沒這麽近距離的直麵天顏。
天子身上不怒而威的氣勢,不是誰都扛的住的。
青衣示意杏仁去床邊服侍楚子櫟。
杏仁聽話的低頭走過去,短短幾步距離,他卻覺得走起來格外漫長,等站在床邊時,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就是坐著的蕭染,她身上不知名的香味隱隱飄過來,鑽進他的鼻子裏,惹的他腦子一片混沌,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以至於等他看到楚子櫟搖頭不肯吃藥的時候,杏仁下意識的瞪了他一眼,將盛滿滾燙藥湯的勺子強行往他嘴裏塞。
楚子櫟對上蕭染的視線,隻能張口,滾燙的藥汁剛碰到舌尖,他便下意識的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