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瑰回顧上一世,她同國師甚少有過交集,在她短短二十餘載的生命之中,很可能見都未曾見過對方一麵。
貿然拜訪,不僅顯得突兀,被拒絕的可能性還非常大。
長樂宮的紙簍內堆滿了廢紙團,翡翠磨好的墨汁都幹了,燕瑰忽而起身:“給本宮備車。”
國師乃真正國之重器,非國運相關之事絕不出手。
燕瑰若為解夢叨擾國師,八成會被親爹嗬斥。
“備車,去未央宮。”
燕瑰生而尊貴,想要什麽,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若是岑戈未提國師還好,她尚且能將就。
可堂堂長公主,為何不能要天下最好的,非要屈尊。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前路再坎坷,她亦會硬著頭皮走下去。
前頭若是沒有路,燕瑰強行造也要造一條路來。
“是。”
宮人剛聽命退下,又被燕瑰出言製止。
“備好車馬,明日清晨再去見母後。”
她邁步走到量身打造的落地鏡前,鏡子裏的女子麵若桃花,一看便知氣色紅潤,身體康健。
這樣的姿態去見母後,實在不夠說服力。
次日天不亮,長樂宮的宮人們像流水一般動了起來。
黑貂皮換成了白狐裘,象征長公主身份的華麗朱釵摘得幹幹淨淨。
燕瑰不容抗拒的壓下為她上妝的手:“今日不上脂粉。”
翡翠為主子捧來她平日裏用的首飾盒。
在琳琅滿目的珠寶中,燕瑰隻挑了一件東西,一隻沉甸甸的金鐲子。
少女羊脂玉一般細膩的手指摩挲著鐲子上的花紋:“今日戴這個就夠了。”
長公主是皇後最為疼愛的長女,縱使來的時辰太早了些,未央宮的宮人也沒有一個敢攔,反而早早奔去殿內稟告,免得天寒地凍,讓長公主在外久等。
從入未央宮到內殿,燕瑰全程目不斜視,大踏步直奔目的地,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中途向她請安的宮人,同往日一般目中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