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鏡箔從圍攻九淵劍宗的魔族中殺出重圍, 就禦劍往中洲去了。
一路上的雨格外大,他似是對這雨水沒有半點感覺,並沒有用靈力覆蓋在身上。屬於魔族的血混著雨水而下, 在潔白的衣衫上留下斑斑血痕。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到了墨淵前。
可終究還是耽誤了兩天, 他心裏也極清楚,一個築基期的女修, 兩天的功夫,能在魔淵底下發生些什麽。
剛到墨淵前的時候,他收起劍,明明這個動作已經做了無數遍, 他也對這熟悉無比, 可這一刻,他腳下一個趔趄,竟硬生生地摔了出去。
摔出去之前他禦劍的速度很快, 這一下便摔得很重很遠,本來混著血跡的道袍又沾上了泥汙, 劍也哐當一聲摔了出去。
雨水流過男子清雋的眉眼, 讓他一雙眼睛顯得格外黑潤, 但這樣的眼睛卻死氣沉沉。他骨節分明而纖長如玉的一雙手陷在了泥裏, 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崩出。
侯鏡箔麵無表情盯了不遠處陪了他許久的本命靈劍一會兒, 才爬起來, 將靈劍撿了起來。
他隻身一人下了墨淵。
越是往下, 墨淵底下的魔氣就越是濃鬱, 底下是黑黢黢的一片,沒有一點兒光線。白衣道君握著本命靈劍, 開始從入了墨淵的地方, 開始尋找底下關於方南書的蹤跡。
他一點兒都不畏懼魔氣, 也更不擔心魔氣會影響他的靈脈。
在墨淵底下,他反而更加冷靜,在心中思索著阿姐可能會在的地方,一點點地尋找蹤跡,連年代久遠的修士屍骸他都要停下察看一番。
他就這樣機械地尋找著,將魔淵底下每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一點兒也不遺漏,從白天找到晚上,又找到第二天天亮。
雨沒停下,太陽也沒有出來。
侯鏡箔就這樣頂著瓢潑大雨尋找。他往日素來最愛潔淨,可如今身上髒汙一片,也絲毫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