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隔著重重人群, 視線與方南書撞上,他立即拜倒行禮道:“多謝夫人。”
在他行完禮起身的時候,方南書也衝他輕輕點了點頭。
此刻正到了議事結束的時候, 眾魔臣都退下了, 空**的大殿中隻剩下了侯鏡箔與方南書二人。
侯鏡箔見她對一個外人都能如此和善,想起她現如今對他的不理不睬, 他捉住她的裙帶,在手中繞著玩,吃味道:“阿姐對一個素不相識的魔族人,竟也能如此好心。”
聞此, 方南書將他手中的裙帶抽出來, 道:“你若是像他一樣主和,不再攻打五洲,我也能對你如此。”
她看著他, 神色很是認真。侯鏡箔對上她的眼神,微微一愣, 旋即又扯出了一抹笑, 道:“阿姐在說笑什麽。”
攻打五洲, 除了為了自己的野心外, 也是因為他早已經沒有退路。隻有將手中的勢力不斷擴大, 才能擁有與上界抗衡的能力。才能作為一個“人”, 堂堂正正地、有尊嚴地活著, 活得比所有人都要好。
想到這裏, 侯鏡箔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掩住了心中的思緒。
再抬頭的時候, 他已經換上了往日那副溫潤淺笑的模樣, 反倒是牽住了方南書的衣角, 道:“阿姐不必再勸,阿姐應當早就清楚,在阿箔心裏,阿姐與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既然已經無法改變,阿姐何不接受現實,安心留下我身邊,與我一起坐擁五洲萬裏山河。”
往日也是如此,侯鏡箔跟她在一處的時候,她不喜肢體觸碰,他便退而求其次,最喜歡牽著她的衣袖,抓著她的衣帶。往日她也是由著他,他已經覺得牽著衣角是委屈了,她哪裏還舍得拒絕他。
方南書卻猛地站了起來,原本虛虛被青年握在手裏的衣角,也從他手中滑落了出來。
她冷冷道:“阿箔莫不是在做夢?你向來自詡最是了解我,難道不知我會不會跟你留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