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洞裏後, 他眼尖瞧見牆內側上立著一個木板,便抓起木板將洞口蓋住了,聽見牆外整齊的腳步聲過去, 高喊著“那小子肯定是往那邊去了”。
他背倚著木板, 重重地喘氣。
“你是什麽人?”
忽然,耳邊傳來清甜的一道女聲, 他驚慌抬起頭,卻看見雖稚嫩但已經初顯出傾城色的少女。看見小院子裏陡然出現的這個人,少女像隻兔子一樣遲遲不敢往前,臉上的神情瞧上去比他還要害怕。
他心中陡然閃現的殺意因見著她那副兔子的模樣而立即散去。
再跑下去, 他必定無處可去, 眼下他藏進了這些世家家中,若是再被旁人發現,為了活下去, 他也隻有殺人滅口了。
可眼下他麵對的是這樣單純不諳世事的世家小姐。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他隨便裝裝可憐, 這蠢小姐就收留了他。他的通緝令都傳遍大街小巷了, 這少女竟然還一臉同情地對他說往後他盡管可以留在這裏, 她會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他麵上甜甜地叫“阿姐”, 實則一點兒都沒有放下心中的警惕。
後來觀察許久他才發現, 這少女明麵上是這方府的小姐, 其實過得連個仆人都不如, 一個人被變相禁錮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裏, 難怪連傳遍大街小巷的消息都不知道。
他哄著她,裝乖巧騙她, 留在了這個安全的小院子裏, 終於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他知道這少女讀了很多所謂的聖賢書, 天真蠢笨又書呆子,他心裏嗤之以鼻,麵上卻討好地誇她善良,暗地裏卻能頂著一張乖巧白淨的臉蛋殘忍殺死日夜喵嗚叫的野貓。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她麵前隱藏真實性子的習慣和目的慢慢變了。他慢慢發現兩個人徹底的不同,見的人多了,他才忽然明白不正常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害怕她知道他並不善良,隻是個會虐殺野貓、毫無同情心的異類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