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只有零散几个客人,流淌着和缓优美的音乐。
陆庭予举起酒杯,“为安安手术成功庆祝。”
季年伸手跟他碰杯,“哐当”一声,酒杯在碰撞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年小口抿了口红酒,味道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有些辛辣刺激。
陆庭予看着季年的反应,微微挑了挑眉,“之前没喝过酒?”
季年摇了摇头。
自从坠海醒来后,季年就怀孕了,加上安安出生以后体弱多病,他每天忙着赚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时间享受这些东西。
陆庭予嘴角笑意加深,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季年又倒了杯酒。
季年很少喝酒,只不过今天安安手术成功,他高兴多喝了几杯。
听送酒的服务员说,这酒后劲不大,也许是季年的酒量不好,几杯下肚后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脸到脖子红了一片,连陆庭予的脸在他视野里变得模糊不清。
季年感觉有些撑不住了,“庭哥......我们回去吧。”
他看不清楚陆庭予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了声好。
这让季年松了口气。
陆庭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询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季年迟钝地点点头,他双手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结果脚下一软,被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抱进怀里。
耳边传来陆庭予微挑的尾音,“酒量这么差。”
季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
他下意识抓着陆庭予的西装,陆庭予的胸膛很热很结实,季年整个人莫名放松下来,被陆庭予搀扶着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年开始依赖上陆庭予,他知道这不是好的征兆,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毕竟没有人再能像陆庭予对他那么好了。
陆庭予抱着季年回到车上,把他放到在座椅上,季年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了下去,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
陆庭予目光黯了黯,他凑到季年耳边,沉声低语道:“童乐,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季年呢喃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陆庭予心口挠了一下,这时季年缓缓睁开眼睛,瞳仁仿佛有雾气缭绕。
看着季年湿润的眼睛和嫣红的嘴唇,陆庭予脑子里的弦绷断了,他捏住季年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季年手指紧张地抓住了陆庭予的衣服,跟他接吻。
陆庭予含住那瓣柔软的嘴唇,他的吻时而像野兽,时而又温柔,把季年亲的晕晕乎乎的。
季年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住了他的大腿。
季年也是男人,瞬间反应过来什么,身体不由得一僵。
陆庭予察觉到季年的异样,正要放开他,季年忽然伸手抱住了陆庭予的脖子。
陆庭予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季年的头发,眼里变得暗潮汹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年被酒熏过的声音有些哑,小声呢喃:“我知道。”
这句话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陆庭予不再忍耐,他反手关上了车门,慢条斯理解开了领带。
季年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他被射进房间里的光刺激得睁开眼睛,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年动了动,身上瞬间传来难以言喻的酸痛,好像被车子碾过一样。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到脑海中,季年脸上顿时跟烧起来似的。
“你醒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季年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正好跟陆庭予四目相对。
季年难为情地垂下眼皮,嗯了一声。
陆庭予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疼不疼?”
季年本来想说不疼,可是看着陆庭予包含诚恳的目光,还是实话实说:“有一点。”
陆庭予替他轻轻揉了揉,“抱歉,昨天有点过火了,我去给你买药。”
季年连忙拒绝,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不至于受伤,而且让陆庭予去帮他买那种药也太尴尬了。
“真的没事?”
“真的........”
陆庭予看穿季年的想法,没再勉强他,“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季年摇了摇头,“没事,我不要紧,今天还要去看安安。”
安安刚做完手术,季年必须去看看,不然他也不放心。
虽然这样说,但季年下床的时候还是觉得吃力,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随时会摔倒。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他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幸好陆庭予体贴地没再提及昨晚的事,这让季年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病房时,安安已经醒过来了,新来的护工正在照顾她。
季年坐到病床前,关心地说:“安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安安摇了摇头。
她黑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看见什么,好奇地说:“爸爸,你脖子上是什么呀?”
季年怔了怔,他拿起柜子上的小镜子照了一下脖子,居然是个吻痕。
季年反应过来什么后脸蹭地红了,不小心对上陆庭予笑得幽深的目光,心虚地捂住脖子,“没什么,爸爸昨晚睡觉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下。”
安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下午医生来了病房,告诉季年,安安的恢复情况很不错,一天过去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这是好的迹象,只要维持下去,安安很快就能出院了。
季年连连感谢医生。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常常下班后在医院里陪安安。
安安跟陆庭予的感情愈渐深厚,不仅没有因为他们谈恋爱受到影响,反而越来越黏着陆庭予。
陆庭予也对安安极度耐心,予取予求,连来查房的医生护士都说,安安跟陆庭予就像亲父女一样。
安安的移植手术很成功,身体痊愈的速度比季年想象的还要快。
一个月后,医生就宣布安安可以出院了,不过要定期回医院体检,方便观察情况。
出院这天,阳光明媚,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子仿佛镀了层金沙。
他们回到别墅,安安第一次看见新家,惊叹地哇了一声。
季年的养父母以打渔为生,生活并不算富裕,加上安安从一出生就住在医院里,住的环境都不太好,乍然看见这么好的房子,
安安眨巴着眼睛,“爸爸,我们以后真的在这里住吗?”
季年看了眼陆庭予,轻轻点头。
陆庭予蹲下身,“陆叔叔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安安跟陆叔叔去看看?”
安安用力点头,脸上掩不住的欣喜,主动牵住陆庭予的手。
陆庭予笑意更深,抱起安安上了楼。
季年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
来到房间门口,陆庭予蒙住了安安的眼睛,紧接着推开面前的门。
安安睁开眼睛,看见满屋子的粉色和玩具,眼里跟盛满了星星一样,无比兴奋,“哇!”
陆庭予轻笑着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喜欢吗?”
Hela安安用力点头,“喜欢!”
季年惊讶地说:“庭哥,你什么时候装修的?”
陆庭予说:“就这几天。”
难怪这几天总是有陌生人出入家里,起初季年还以为是陆庭予的下属,结果居然是装修工人。
他心脏微微传来波动,没想到陆庭予会为安安做到这个地步。
毕竟安安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陆庭予没必要对安安这么好。
季年感动地说:“庭哥,谢谢你。”
陆庭予牵住他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季年红着眼笑了笑。
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过上了同居生活。
为了照顾安安,陆庭予把之前那个新护工请到了家里,方便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安安也很喜欢这个护工姐姐,两人经常有说有笑,明显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与此同时,陆庭予把一样东西递给了季年。
季年好奇道:“这是什么?”
陆庭予神秘地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季年忐忑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是他和安安的户口本。
季年因为记不起自己的身份,还是来了这边以后,找人花钱办了张假的身份证,可是因为公安局没有登记上,所以他和安安迟迟上不了户口本。
没想到陆庭予居然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陆庭予看着季年诧异的表情,笑容更深,“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季年整理好情绪抬头,映入眼帘是一张报道通知书。
陆庭予说:“我已经给安安选好了学校,等她身体痊愈,随时可以去学校上课。”
这所学校是当地有名的实验小学,连季年这种不关注新闻的人都在电视里看见好几次,听说从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个个成绩优异,还有各种技能傍身,因此不少家长挤破头想要把孩子送进去。
季年嘴唇微微颤抖了下,“庭哥,你......”
陆庭予打断道:“安安从小没去过学校,已经跟不上基础,我们要让安安接受最好的教育,这才算对她负责。”
季年声音微微发颤,“庭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庭予摸了摸季年的脸,“你觉得呢?”
季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能让陆庭予为他做这么多事。
陆庭予俯身直视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季年,我喜欢你,只要对你有利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季年眼睛一酸,扑进陆庭予怀里抱住他。
陆庭予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声音却越来越沉,“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怀里的人轻轻点头。
陆庭予眼眸里暗藏着肆虐的寒冷,搂在季年腰间的手一点点收紧,仿佛想让两人融为一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