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予快步回了書房。
醒酒花藥性濃烈, 若不能服用解藥或者及時地將藥性紓解,這味藥能活生生地將人磋磨死。江愁予在櫃中翻翻找找,頂多在裏麵尋摸出幾粒靜心穩氣的藥丸, 服下後讓思緒清醒幾分罷了。
他並非不能調配出解藥, 隻是調配解藥要花費許多時辰不說,他現如今手上也無合適的藥材。江愁予猛一揮袖, 將櫃中瓷瓶劈裏啪啦地摜在了地上。
他手腕上青筋暴起,呼吸若斷若續。
安白和蘇朔一明一暗地跟在他身邊,見他情況不好,一個提了水桶疾步去井邊打水, 一個躍出楚國公府去向寧王打聽解藥。
蒹葭白露二人揪著兩個腦袋瞧。
“別多管閑事了, 快回你們房間呆好!”安白衝二人低聲一叱,麵上難得露出幾分嚴峻。他道:“郎君現在身子不適,你們要是衝撞了他能有幾個好下場!記住了, 每當這個時候都別出來添亂!”
二人被他嚇住,忙不迭地跑回自己房裏。
末了, 還仔細地將門栓拴好。
她們在蘇州山上便開始服侍郎君了, 撞見過郎君心緒不佳的時候, 喜歡以戕害山中生靈取樂。她倆怕郎君身邊沒趁手的小動物, 拿自己開刀了。
這邊, 安白跑了幾十躺才將浴桶注滿水。
年輕郎君仰麵靠在浴桶邊緣, 雪色胸膛在涼沁沁的井水裏休克般地顫動。安白在屏後聽著他紊亂的呼吸, 一方麵擔心他浸泡水後又要病一場, 一方麵又怕他捱不過這磨人的藥性。
“當下沒別的辦法了。”安白咽一口唾沫。
“屋裏的蒹葭白露生得貌美,郎君……”
屏風後猝然傳來一聲低嗬。
“滾!”
井水被灼灼烈日曬得滾燙, 到了傍晚時分還帶了點兒餘溫。且那水溫被郎君滾燙的體溫所中和, 不過小待了片刻便失去了效用。江愁予竭力壓下滿腹的鬱燥, 對著安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