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惦記周芙,惦記你麽?”宋裕抬手摩挲了一陣一旁的青瓷杯盞,薄薄的杯壁硌得他大拇指有些疼,但他卻恍似未覺。
蔣厚被他噎得啞口無言,撿起了那本小冊子,氣衝衝地離開了書房。
這一世,很多事情都有變化。荊州的那場火沒能燒得起來,當年打了兩年才收回來的十二郡如今花了短短一個月就收了回來,按照上一世的發展,接下來該是老皇帝作死換了個隻會紙上談兵的軍師給淮南王。
那這一世呢,老皇帝是像上一世一樣直接換軍師,還是借著這輕輕鬆鬆打贏了的勝仗向淮南王發難?
宋裕摸不透,但他知道的是,縱然豁出命去,像上輩子一樣拋去一身的血肉,他也要改變淮南王府後頭一路敗仗的局麵。
想到這裏,他的眸色變得清明了幾分。
……
許是因為周芙不在,跟蔣厚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日子,宋裕跟他兩人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荊州的時疫漸漸控製住了,一行人又待了個七八日,這才浩浩****準備離開。上一世魏王光明正大要走宋裕是在他登基之後,但這一世因為周芙沒出來插手,所以魏王沒法子,回京後在老皇帝的承恩殿前跪了三個晚上,挨了這位皇帝老爹無數個耳光,才終於提前得到了他的這位良師益友。
老皇帝雖然昏庸,但一直偏心魏王是真的。
他也知道宋裕雖是宋居平之子,但弱冠之年便連中三元,絕對是個朝堂之上的好料子。
所以盡管宋居平幾個月前剛在朝堂之上破口大罵他昏庸,甚至發了瘋要提劍弑君,老皇帝也仍舊覺得,隻要這青年能幫自己最乖巧的小兒子奪得皇位,放也就放了。
托十二郡的失地都被收回來的福,周芙剛從荊州回來,就在王府裏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親。
邊境淒苦,打仗哪裏是玩鬧的,才短短一個月不見,周芙就覺得父親的鬢邊又多了些許的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