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你要是覺著我不聽話,那我就去找其他人成親,說不準蔣厚還肯娶我。”周芙半開玩笑, 做出要走的態勢來。
宋裕嗬笑, 抬手將人拽住,輕輕摁進懷裏, “周芙,你敢去找蔣厚, 我就死給你看。”
他嗓音醇厚清潤, 帶著清泉般的灑脫笑意。
“宋裕, 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些了?”周芙任由他摟著她, 撫著他的手,調侃道。
“沒辦法,無師自通。”他恬不知恥。
周芙突然覺得這人上一世的要臉麵都是假的,他真不要臉皮的時候,連蔣厚都比不過他。
星星點點的微光在黑沉沉的天際一閃一閃,周芙抬頭望向天幕, 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問, “宋大人,你願意死給我看,那可就是把性命交與我了。那如若這一世滄州城外那一幕重演, 你該當如何啊?”
人活著,難免會麵對一個接著一個的抉擇。
大義與小愛, 親緣與大局。
上一世要麵臨的選擇, 並不是說這一世就不要麵對了。
“不知道。”
宋裕難得示弱地蹭了蹭姑娘柔軟的頸窩, 他在朝臣的路上行了兩輩子, 兩世都想做救國救民的功業,可也確實不是什麽都知道。
周芙將他的手握得緊了一些。
上一世滄州城外他的死法太過慘烈,直到如今周芙都不敢細想他是如何一個人孤獨地走上那條路的。
但無論怎樣,這一世,他們沒有芥蒂,沒有懷疑,她會陪著他,陪著他一起走完這一生。
……
軍營成婚,凡事從簡,但該有的禮節不可廢。
天還沒亮,周芙就被周崇煥請來的兩個喜婆給叫醒了。她起了個大早,對著銅鏡戴上繁複的翟鳥鳳冠,那翟冠是赤金打造的,重的很,比她從前去宮裏麵聖時戴的冠還要重。
喜服穿的也繁瑣,雖已經撿了最輕薄的料子,可六月的天,穿在身上還是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