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俞安行說著話,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聚到了他、還有他身側的青梨身上。
隻因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
就連衣襟都緊緊纏著。
手還被俞安行握著。
青梨掙脫不開,隻能低著頭,用帕子掩著眼角, 假裝仍舊在哭, 以此來避開旁人打量的視線。
俞安行麵上的神情卻分外坦然,目光徐徐落在正跪在地上的小廝身上。
“方才扈表弟進來時, 帶著滿身的酒氣,說不定眼下仍舊是醉著的, 才會說出這麽一些不著邊際話來。既如此, 便由你來說, 你主子這幾日都去了哪、又幹了何事。”
一旁的扈玉宸仍舊撲在扈氏的身上哭哭啼啼地叫喊著。
“姑姑……侄兒的手好疼……你可要替侄兒做主啊……”
一個大男人,遇上了事情卻隻會毫無辦法地抽抽噎噎地躲藏在他人身後哭訴委屈, 軟弱又無能。
再一看旁邊姿態從容的俞安行,二人簡直是雲泥之別。
老太太擰著眉搖頭。
她被扈玉宸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麵色肅著,嘴角旁那兩道深深的法令紋便跟著顯了出來,表情看著似有些扭曲。
聽了俞安行的話,她麵色才緩和了些, 對著地上的小廝頷首。
“安哥兒說得對, 就由你來說。將你主子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麽,仔仔細細全部說出來,若是膽敢說一句假話, 仔細你的一身皮肉。“
小廝連連低頭稱是,又顫著聲開口, 果真一字一句將扈玉宸這幾日的行蹤都給說了出來。
“……回老夫人、世子爺……表公子那日尋空回了一趟國公府, 本來是要再回國子監去的, 隻是……”
青梨聽著那小廝哆哆嗦嗦的聲線, 心卻忍不住提了起來。
她卻是忘記了,那天晚上,這個小廝也跟著扈玉宸到了椿蘭苑,若是他將事情說出來……
心裏有些慌,蜷翹濃密的眼睫便也跟著不安地輕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