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鲸落果然胜过一切药物。
从未得到过满足的身体如同久旱大地,沈鲸落的信息素一注入进来,便被迅速吸收。
谢生仿佛听见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呐喊,它说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可沈鲸落偏偏只给他浅尝辄止。
“差不多了。”
不顾谢生渴望的小眼神,沈鲸落松开口,看着雪白脖颈上的鲜红齿印。
他的信息素太强势,谢生又是第一次,这就和不能给渴了许久的人太多水一样,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
“感觉好点了吗?”
谢生靠在墙边,点了点头。
何止是好,简直是爽到飞起。
听说omega第一次接受alpha的信息素时,身体多少都会产生排斥反应,并伴随疼痛、眩晕等不适感。
谢生就厉害了,后颈的咬痕还新鲜着,他不仅神清气爽,甚至还有点饿。
但现在显然不是吃东西的时候。
“谢谢。”
谢生的脸颊泛着绯色,不知是热度未退,还是因为别的。
“还有……抱歉。”
沈鲸落的一腔柔情,被这两个词儿浇灭了一半。
他站在谢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疑似要对他拔吊无情的小混蛋。
沉默片刻。
“我还能看见。”
谢生迷茫,“?”
沈鲸落勾起嘴角,“你的胸,我还能看见。”
谢生一低头,好一片春光,就这么没羞没臊地大敞着,连忙一把捂住,绯色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朵尖。
沈鲸落叹了口气,蹲下身,有些强硬地扯开他的手。
“抱歉什么,是引诱我标记你,还是骗我你是alpha?”
谢生垂眸,又羞又愧,小小声,“都是的。”
“如果是第一个,那没必要,我喜欢你引诱我,而且标记你是我的决定,如果要道歉,也该是我。”
沈鲸落为谢生扣好扣子,又抹了抹衣领上的褶皱。
“如果是第二个,更没必要。”
谢生望着沈鲸落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里,他是唯一的倒影。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等你想告诉我的那天,我们再说。”
有时候,一句我相信你,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眼前雾蒙蒙的,谢生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说呢。”沈鲸落捏捏他的脸蛋,“我的宝贝心肝肉。”
刚才的一幕幕涌现脑海,谢生脸红得快要冒烟儿了。
**期症状严重的时候,他的意识会不太清楚,有时候还会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救命,一想到他噘着嘴向沈鲸落求亲亲的画面,谢生就想钻进马桶里按下冲水键把自己送进下水道。
“怎么,想不认账啊。”
沈鲸落摆出平时那副痞痞的样子,眉梢一挑,“我可不是什么一次性抑制剂,别想用完就扔。”
当然不是一次性的啦,还要“用”好多好多次呢。
“我会对你负责的。”谢生捧着沈鲸落的手,一脸严肃。
小家伙太认真,沈鲸落这个调戏人的反而不好意思了。
“咳……对了,你**期一直是这样的吗?我刚进走廊就闻到你的信息素了,这太危险了,万一有别的alpha在怎么办。”
之前沈鲸落想象中的“妖艳小o”版本,完全可以替换成“腹肌猛A”版本。
猛A他可能没办法一拳八个,一拳两个还是可以的。
沈鲸落正沉浸在和假想敌的战斗中,只听谢生轻声道:“不会的。”
“除了你,没有人能闻到。”
沈鲸落张了张嘴。
“那是……什么意思?”
-
窗外微风拂过,带着刚入秋的凉意卷起几片落叶,远处,还能听到运动场上传来的阵阵欢呼。
沈鲸落靠着窗台,他觉得自己现在迫切地需要尼古丁,但摸遍口袋连个烟屁股都没有。
“所以,我是你的几万分之一?”
谢生点头,又摇摇头,“医生说,双向感知无法用概率衡量,是……奇迹。”
沈鲸落抹了把脸,仰天深吸一口气。
这个事情太让他震撼,他现在脑子里仿佛被卡车反复碾压过的西瓜地,一片凌乱。
其中充斥着“淦淦淦原来我们是天选”、“老婆和我原地结婚”、“我的崽好可怜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心疼到无法呼吸”、“所以快快和我结婚吧”等等。
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
“你是因为这个,才搬进我们宿舍的吗?”
沈鲸落简直想**自己大耳光。
刚才不是还说相信谢生吗,你他妈在胡言乱语什么。
“不是的!”
谢生猛地站起来,忘了自己才崴过脚,一下没站稳,又栽了下去。
沈鲸落连忙冲过来,“没事吧?!”
他忍着疼,一把抓住沈鲸落的手臂,“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故意接近你,我,我确实偷偷藏了一些你的东西,但是我没有……”
在被所有人误解、被法学院的同学排挤、被胡丽珠当众羞辱时,谢生都没想过辩解一句。
不是坚信清者自清,他只是觉得没必要。他不想剖开自己的肚子证明里面只有一碗粉,那些人的看法对他来说,就像水漫鸭羽,毫无影响。
可沈鲸落不同。
就算被世界上所有的人指着鼻子高声谩骂,谢生也不愿让沈鲸落误会他分毫。
“我知道,我知道。”
沈鲸落快要心疼死了,他何尝不知道谢生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小闷葫芦,是世界上最坦**干净的人。
“都是我的错,我昏了头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再骄傲的人,也会为爱变得卑微。
潜意识里,他可能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谢生的吧。
拥有谢生的爱,对他来说,是一种如坠天堂的喜悦,像极了镜花水月,如梦似幻。
当镜中花变成握在手里的玫瑰,水中月成为捧在心口的玉轮,巨大的幸福狠狠砸下,怀疑的种子悄悄滋生。
所幸,这颗种子没能扎根。
谢生握着他的手,温柔地掐掉了这根刚探出头的幼苗。
“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
谢生看着低头为他揉脚踝的男生,“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鲸落默默揉了一会儿,低声道:“疼吗?”
谢生动了动脚踝,感受了一下,“还好。”
“我是说,”沈鲸落抬起头,“之前的**期,疼吗?”
谢生愣了一下。
良久,抿着唇轻声道:“有一点。”
怎么可能只有一点。
谢生后颈上一共有十六块疤痕,有的已经淡化,有的刚刚脱痂。沈鲸落吻过上面的每一块,可他无法想象谢生留下它们时的痛苦。
书上说,一个人只有在不认同自己的第二性别,以及遭受极大的痛苦时,才会选择伤害自己的腺体。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沈鲸落心疼到**落泪。
“以后咱不吃药了,我就是你的专属抑制剂。”
安全,有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沈鲸落甚至有一种迷之错觉,他的信息素,可能就是为了谢生而生的。
谢生耳尖微红,垂下头,视线扫过沈鲸落的手臂,一怔。
“你的胳膊……!”
“嗯?”沈鲸落不以为意地甩甩手,“啊,这个,刚才标记之前练习了一下,没事儿。”
谢生看着男生小臂上一个挨一个的齿印,很多已经破了,往外渗着丝丝鲜红。
明明那么怕疼的。
谢生摸摸齿印边缘,将唇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印了上去。
每个齿印亲一下,非常雨露均沾。
谢生想起从前谢听给他做的“驱痛仪式”,有些笨拙地模仿着,“痛痛……飞走?”
沈鲸落深呼吸,“男人,你不要勾i引我。”
谢生:“?”
刚才出了一身汗,脸上还有泪痕,手边没有别的东西,沈鲸落勉强把毛巾浸湿,给谢生擦了擦脸。
仰着脸享受着“特殊”服务,谢生舒服得直叹气,自言自语道:“本来想脱马甲的,没想到被扒下来了。”
“嗯?”
“没事。”谢生摇摇头,猛地,想起了什么,睁大双眼,“啊,我的花……不对,你的篮球赛!”
沈鲸落笑了,“放心,没我他们也能赢。”
那怎么可以。
谢生扶着墙站起来,“全队练了那么久,比赛时你不出现,他们会打死你的。”
沈鲸落看了眼手机,“上半场都快结束了。”
“来得及,你快去,我自己慢慢过去。”
“还是算……”
“去!”
狂野小谢再次出现,卑微小沈转身就跑。
跑到一半,又折回来,在门边露出一个幽怨的大脑袋。
“路上不许看其他alpha。”
谢生拿起毛巾想砸他,手抬到一半,忽地笑了。
阳光下,男生的笑容如此灿烂耀眼。
“知道了。”
“加油,我的alpha。”
有了这一句,沈鲸落就差能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了。
谢生刚到篮球场,就看见沈鲸落原地跃起,一个漂亮的远投三分,全场山呼海啸。
“来啦。”王鼎鼎招呼他。
谢生在观众席上坐下,“能赢吗?”比分好像差得挺多。
“有点悬,丫的商学院居然请外援。”
说着,苏铮回过头,瞬间脸一白,捂着鼻子噔噔噔后退三步。
“我去,你怎么浑身都是沈鲸落的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