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林木茂盛,廊蕪掩映處,有幾位娘子跪在地上,持著蒲扇,給那藤椅上躺著的人扇風。大腹便便,那身肥肉似是要把革帶也頂崩一般。
夏昌正飲著美嬌娘口渡來的冰荔枝水,兩張嘴貼得近,那水隻流了幾滴下來。夏昌悠哉,扣著美嬌娘的腦袋,狠狠吻了一口。
這般荒唐的場麵叫崔沅綰看得不適。不過才瞥了一眼,晏綏便伸手蒙住了她的眼。晏綏立在她身後,衣袖一拂,便再也瞧不見旖旎風景,不過嬉笑聲仍隔著老遠傳了過來。
“看他們作甚?若你想,婚後可日日如此。”晏綏攀著她的腰,在她耳旁放話。
雖是說著不正經的話,可崔沅綰還是知道晏綏是在護她。夏昌素來是在官家麵前一套,下朝後另一套。一素荒**無道,用粗人的話來說,便是來者不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收到府下。
不過要躲也躲不過,日後她是崔家的宗婦,誥命夫人,少不了與夏家有來往。
晏綏扯著崔沅綰走近,放聲問好:“長史的病許是好了大半罷,連太醫吩咐的不近女色都忘了幹淨。前陣子身子欠安,病得下不來床,這才過了幾天,腿腳都利索了起來。”
來者頗顯鋒芒的話叫夏昌深感不適,將那位吻得難舍難分的娘子扔到一旁,接來茶盞,漱了漱口,盡數吐在了盂裏。接過帕子擦嘴,眯了眯眼,這才看清來人。
原來是黃毛小兒。夏昌冷哼一聲,本想說些嘲諷的話過去,大眼一瞪,瞧見晏綏身後的女娘,眸子乍然亮了起來。
夏昌口幹舌燥,欲望猛起:“身後躲著的小娘子是何人?走上前來,讓我看看。”
說是躲也不對,晏綏身長,崔沅綰不過往他身後站下,嬌小無比,似是故意藏起來的嬌鶯兒一般。
“長史年高,早先聽聞耳背,如今莫不是眼珠子也瞎了去?”晏綏眼底怒意翻騰,說罷便把崔沅綰拉到身前,“趁著日頭正好,不如好好看看清楚。這是我家新婦,我晏慎庭宣告汴京城要明媒正娶的夫人,可不是哪個輕浮**的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