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他啊。”福靈滿心失望, “我還以為是比三郎更好的男郎呢。”
“公主當真是把心思全撲在原小官人身上了,便是再好的男郎也入不了你的眼。”崔沅綰調侃道。
她說的人,正是兆相家裏的四子, 是最小的孩子,兆革。兆革也是福靈眾多竹馬之一, 兆相常進宮麵聖,兆革也跟著前去,為的就是遙遙望上福靈一眼。
成為駙馬便是要同功名利祿告別, 守著都尉的名兒圍在公主身邊,無所事事。哪怕注定一聲庸碌無為, 兆革也甘之如飴。兆革縱情山水,善書畫作曲,長得是玉麵書生樣, 身子頎長勁瘦。
兆革身上總能找到原行遮的幾分影子。說不清是刻意模仿還是無意行事, 兆革依舊遙望著福靈,他的愛意太過隱晦, 若非晏綏提到,崔沅綰還不知有此人存在, 更別提他與福靈之前的事了。
福靈蹙眉,“他可不行。”
崔沅綰:“為何?公主喜歡的樣子, 兆小官人都有。公主喜愛金石字畫, 偏偏兆小官人最喜歡的也是這些。兆小官人一直傾心於公主, 公主何不回頭看看呢?”
兆革這人先前在福靈心裏從未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崔沅綰一提,福靈的惻隱之心也動了起來。
僅有的記憶便是宮中相遇, 兆革撿起福靈掉落在地的一副水墨畫。福靈還記得, 那日是小滿, 兆革穿著圓領袍,噙笑看著她。
若福靈觀察得再仔細些便會發現,兆革望向她的眼神,與她望向原行遮的眼神一模一樣。看向心愛人,眼神總不自覺便溫柔下來,是一汪春水,深不見底。
福靈臉頰升起酡意,這害羞模樣一看便是有戲。點到即止,崔沅綰望著福靈的臉,一時出神,難免想起從前她那般模樣。對情|事一竅不通,旁人提起才後知後覺。這般青澀樣不會出現在崔沅綰身上,她的羞怯與果敢無不是在做戲,有時倒真羨慕福靈無憂無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