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段關係兜兜轉轉, 回到了起點。晏綏執拗於占有,崔沅綰一心想走。又是剛成婚時的樣子。
可又有哪裏不一樣了。
晏綏把崔沅綰抱在懷裏,拉著臉本想再威脅一番, 誰知馬車剛走,崔沅綰就將臉埋進他胸膛, 委委屈屈地說了句:“你幹嘛呀。”
幹嘛當著福靈和縣主的麵,把人攔腰抱起,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與外麵的風雨天地徹底隔絕開來。
她可聽見兩位小娘子的輕笑聲了,她要臉皮, 知道大庭廣眾之下做親昵事會叫人瞧笑話。可晏綏偏偏是個厚臉皮的,他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甚至興致來了, 還能在馬車上做一次。他自然理解不了崔沅綰的小心思。
隻是說著說著,淚就落了下來。淚剛落下一滴, 崔沅綰便驚慌地拭淚。
“哭罷。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往常都是不叫你下床哭的,今日破例, 你就把委屈都哭出來罷。”晏綏輕輕拍著她的背,把她護在身前, 像護著稀世珍寶一般, 不舍得用上半分力。
哭聲先還壓抑著, 隨著他輕柔的動作, 越來越大聲。
風乍起,把車簾吹得往上卷了半麵, 白雪撲朔而來。
晏綏道:“就快過年了, 趕緊把委屈哭完, 來年又是平安喜樂的一年。”
他落魄時,唯一能支撐活下去的,就是期冀明年。明年也許能高中狀元,明年也許能走到官家麵前伺候,明年也許能光耀門楣……
今年過得不順,隻有想想來日方長,才勉強存下一口氣,一年接一年,努力地活著。
這些話他也說給崔沅綰聽。某些時候,他是穩重的兄長,教會她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看她成長,心裏浸了蜜一樣甜。
在七月,崔沅綰對他滿心防備。就連被折騰得哭,也是小聲抽噎,不敢放肆。那時若她敞開心扉,訴說委屈。晏綏怕是不會往心裏去,再大的委屈,金錠子一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