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看了眼流月,輕聲道:“咱們兩個是一塊兒長大的,又是一塊兒到了小侯爺身邊的,如今又一塊兒來到了這裏。有些話也隻有我跟你說,你在侯府裏也不是個莽撞的,可方才你在程大姑娘麵前說的都是些什麽話?你來了這裏,是帶了怨氣,但是不該使用程大姑娘身上。她好心顧著咱們吃用,你著實不好那麽多挑剔。我們一來這裏,還不知道什麽回去呢。在人家屋簷下麵,還得多敬著些人家。”
流月不服氣道:“程老爺當初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我倒不信他們程家能對付得了我們?我們再如何不好,上麵還有侯府管著呢,輪不上他們程家在管製我們。我們已萬般委屈來了燕州,還不讓在吃用上舒服些?而且她那說的什麽?竟還要我們自己跟洗衣服的婆子商量?什麽情分?我們又不認得那個婆子,能有什麽情分?這些婆子我最知道,要他們肯幫忙,不使錢怎麽行?還不是要我們單給那婆子些錢?說是給我們漲月錢,也不知道漲幾個錢,別到時候我們的錢都使出去洗衣服還不夠。錢既然到了程家手裏,雇幾個婆子還不是他們說得算?雇一個給小侯爺洗衣服,雇一個給我們洗衣服,有什麽妨礙?”
芷蘭看著流月,低聲歎道:“你也先別惱,程大姑娘看起來也是不想與我們為難的。月錢就算少漲些,也比發不出來的好。咱們跟她好好相處著,她應該不會讓我們真的吃苦頭。可要是不順服她,與她為難,那就不好說了。”
流月皺眉,氣道:“難不成她還敢跟我們立威?她年紀才多大?十三?十四?最多十四歲罷了。我才不信她像你說得這麽厲害。我們來了這裏,我們就是客。倒是沒聽說,有人不敬著客人,倒要在客人麵前立威的。”
芷蘭輕聲提醒道:“小侯爺才是她的客,且若是長住下去,怕是連小侯爺都不算是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