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亮了燈,屋子在光線作用下寬敞起來,柳硯鶯將堆在臂彎的罩衣攏回肩頭,定定看著**的路景延。
他著顏色暗啞的軍裝,適才黑漆漆的她看不見,現在視野明亮就見他左側胳膊纏著圈棉紗布,也不知是風餐露宿的緣故還是著急趕路的緣故,那紗布已經灰突突的,很久沒換的樣子。
柳硯鶯是怕血的,難以想象底下是怎樣的皮開肉綻,看著直發怵,問他怎麽傷的,他隻說是起衝突受的一點小傷。
柳硯鶯吞口唾沫問出一長串:“那就不是打起來了?吐蕃人偷襲你們?慶王說你們談判了,可是沒談攏要打仗了?”
見她緊張兮兮,路景延探身拉過她到床邊,她護著燈油怕灑,走得格外磨蹭。
“不會,沒談攏也不就是要打仗。”路景延支著身子往上坐了坐,拍拍身邊的空位,“怕什麽?怎麽離我那麽遠,坐到我邊上來。”
柳硯鶯點了下頭,側坐床沿搬起他一條腿給他脫靴,這待遇少有,若非她心裏有鬼也不會這麽殷勤。
路景延使壞地將另一條腿也放到她膝上,得她埋怨了一聲方笑著繼續說下去:“打仗的由頭有很多,但必要條件隻有兩個,要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要麽有萬全的計劃和良好的開端,吐蕃是後者,現下失了先機,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柳硯鶯脫靴的手一頓,難以置信看向他,“那就是沒仗打了?”
路景延知道她在想什麽,蹬掉腳上的鞋,將她拽進懷裏,“鶯鶯好狠的心,就這麽想我上戰場。”他左臂扣著她纖瘦的腰,右手拇指在她下唇流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覺得白折騰了,後悔沒跟世子?”
柳硯鶯錘他,瞪著他,“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路景延單手箍著她兩個腕子,另一手順著她頸子一路下去,收起掌心,“世子承襲之後也隻有個平暘王的名頭,坐吃山空,以你的脾性,用不了多久就會看他哪都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