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柳硯鶯扭臉看向路景延,但見他默不作聲隻定定望著自己,心尖倏忽一顫,有了一個設想。
“這個馮月音,是慶王塞給你的?”
路景延頓了頓,看著她眼裏的那點難以置信,流露片刻愕然,而後遏製不住地悶聲發笑,“你先告訴我,你以為這是什麽?”
柳硯鶯一把將他推開了點,隔著半臂距離抖抖手裏的紙片,“這不是濯州送來給你合八字的?”
路景延笑得更大聲:“我給你的禮,是慶王給我做的媒?”
柳硯鶯皺起眉毛很是不悅:“那誰知道?你捉弄我還少?”
“那你呢?趁我不在,琢磨著怎麽跑,憋著勁要氣我,看你架勢是不氣死我不罷休。”
柳硯鶯眨眼閃躲:“你活該。”她撇了下嘴,“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回心轉意的?”
“你說說。”
“你昨晚上說要掙功名給我,我就心想,你是難找的,放著有情飲水飽的貴女不待見,就待見我這樣貪得無厭的,有點舍不得。”她眼波一斜,看過來,“我和石長史沒什麽深厚的交情,但也敬仰他的為人,要是他給我贖完身我反悔丟下他跑了,那我人品可就太次了。不想欠他的。”
路景延嗤笑了聲:“那若是石玉秋官位比我高呢?”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柳硯鶯哼了聲,心裏卻化成一灘春水,她知道她的決定是對的,換做旁人被女人背叛,絕沒有這份好脾氣。
他抬抬眼皮問:“你敬仰他什麽?”
柳硯鶯認真想了想:“他拋下京城的功名要回麗州去呢,還說要辦學堂,娶我隻和我一生一世,光是這點就不知比你強多少。”
說完伸手捧過路景延的臉,將他好好看了看,“你笑什麽?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有男人願意拋下一切帶我走,隻要我一個。石長史是個很好的人,我不許你笑他。”
路景延不以為意哼了聲,手在她褶皺的衣料上拍了拍,“誰說我在笑他?我在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