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麽事?怎麽還指名點姓要我們家三郎去換人?”
平暘王府裏,慶王帶著聖上旨意造訪,平暘王妃聽到此事頗為費解,不明白吐蕃為何認準了路景延,他也是拿月俸為朝廷辦事,怎麽還像牽扯出私人恩怨了呢?
老夫人愁眉不展地笑笑:“又不是小孩掐架,聖上也沒必要答應他們的要求,是不是?”
李璧額了一陣撓撓眉梢,心道若被俘的不是恩王的嫡次子,那還好說,可偏生是個宗室子弟,如若聖上不多加重視,那就會發展成宗親離心離德的隱患。
李璧隻好道:“老夫人,這我說不好,但可以與老人家擔保,此次同行我一定讓您的孫兒平平安安。”
平暘王聽到此處,終於不再擰緊眉頭隻字不語,“娘,三郎是大鄴的將士,聽憑聖上調遣,您與慶王說這些,也是為難了他。”
一家之主開了口,府裏誰還有異議,縱是最開頭王妃說的那幾句驚愕是真的,但當中的關切之意也不過是流於表麵。
怎料老夫人沉下臉,拐杖重重一放:“道理我明白,到底是自己的孫兒,怎舍得下他遠赴濯州上疆場和那茹毛飲血的外邦人打仗?他才從滄州回來,這就又要去往濯州,一次比一次遠,我舍不得!”
說罷她便執起拐杖要走,竟是撂下慶王的麵子也不顧了。
未等平暘王出言勸阻,一旁路景延起身衝著祖母背影一叩首,再度起身對著父母磕了頭。
他挺起脊背,說道:“景延自願去往濯州,感念母親和祖母關懷,但誠如父親所說,我是大鄴將士,既入行伍,便有背井離鄉遠赴疆場的打算,長輩不必相勸。”
二十歲的青年人,磕過頭請命遠赴疆場,饒是平暘王妃看過他的神情,也不禁明白過來,路承業與他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嫡庶之分。
承業卻不能承誌。
邊上路承業打量他一眼,別開臉不做聲地笑了笑,心說他這一走,還不知何時回來,府裏下人估摸著一大半要遣回王府等待安排,柳硯鶯要到榮春苑去他沒準還能近水樓台,趁著這趟給路景延戴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