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跟著素娥學了一段時間如何做金釵,現如今隻覺愈發煩悶、勞累,她又是個喜新厭舊的性子,早早便將金絲銀線扔至一旁,拾起了那些纏綿悱惻的話本。
京城裏出了個名叫“蘭陵蕭蕭生”的話本家,專門喜歡編造些五陵年少的愛情故事,比起那套“私定終身後花園,書生及第中狀元”的才子佳人戲碼精彩多了,也不會動不動就悲劇收場,化蝶化孔雀化鴛鴦的。
強取豪奪、先婚後愛、和離再嫁……這一切一切對望舒來說都太過新奇,簡直是百看不厭。
但是,他已經八百年沒出版新的話本了!
細雨綿綿,春困來襲,望舒在精神上得到高度滿足後,便陷入了一種極致的懶惰之中,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素娥在一旁道:“娘子,好事樓辦了三天流水宴,那叫一個客似雲來,就是虧了咱們小半個月的營生。那頭醉仙樓又幫患者報銷藥錢,這一大早剛開了坊門,就看見烏泱泱的一群人,哄鬧著排起了長隊。還好掌櫃的娘子有手段,給前五十名發放了木牌,讓他們在一旁候著,又多派了些人手,不然有的鬧騰。”
她又繼續說:“先前替那平康坊的鄭晚晚贖身,那老鴇開口就是一萬兩白銀,怎麽問都不肯鬆口,現下她正候著,不知娘子要如何差遣?”
望舒懶洋洋地捧著一卷書,躺在貴妃榻上,眼皮子重,連連打了好幾個嗬欠。
她這會兒倒是懶得管這些,這賬她是算不起來了。隻要銀子給夠,自然有人會搶著替她幹活。“這不是剛敲了楚淩雲一筆嗎,做夢都能讓我笑出聲來。”
想到鄭晚晚,她這才有些精神動了動腦子,“鄭娘子才藝出眾,會算賬,又會詩詞歌賦。從小在名利場中周旋,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放哪都是人才啊。”
她繼而問道:“聽說鄭娘子是洛陽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