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蕭蕭撓了撓頭, 憨憨笑道:“嘿嘿,不知道啊。”
氣得春山當場拔劍架在她脖子上,怒道:“無知宵小竟敢戲耍我家娘子!”
她連忙解釋道:“我們這些生意哪會互通名姓啊。娘子, 是這樣的,一般有這種要雇寫手的私活, 上家就會把單子、要求、定金還有交付日期放到書肆外邊的暗箱。我那日見酬勞不菲, 便領了這任務,寫完之後照他要求拿去私印坊印刷了幾十來本, 放到指定交貨處之後便離開了, 第二日再去暗箱取尾款。”
她繼續說道:“幹我們這一行呢,講究的就是信任,重頭到尾沒見過麵也算正常。但是我猜那顧客是個小娘子,尾款中除了金子銀子,還有一些珠釵首飾。”
望舒說:“珠釵首飾, 拿出來瞧瞧。”
曲蕭蕭聳了聳肩,“我尋思著也無用便拿去賣了,那些銀子也因為阿娘重病, 一股腦花了出去。”
“賣去哪了?”
她訕笑著回道:“平康坊李家當鋪。”
“何月何日當出何物?”
“穀雨那天當出,一支龍鳳金釵, 一個白玉手鐲,還有一串寶珠瓔珞。”
望舒吩咐道:“春山, 去查查是哪家娘子的。”
曲蕭蕭將那些手稿收好,帶著些討好的語氣問道:“那沒我什麽事了, 請…請回吧。”
望舒饒有興致地托著下巴,“你覺得我會這麽容易放過你嗎?”
“娘子大人有大量, 莫要與我這種小人計較。”
她卻麵色凝重地說:“你不是挺會寫的嗎, 派個活給你做不做?”
曲蕭蕭推辭道:“我這個月單子滿了, 接不了。”
望舒冷著聲音說:“接,或者我找官府把這些暗地裏的營生一鍋端了。”
她揚聲道:“別,我接!”
望舒想了想,“主人翁喚作金歸敘,歸來的歸,敘舊的敘,給他編幾段情愛往事,院中的嬌嬌侍女,秦樓楚館的歌姬,又或者喂馬的小廝、八旬老漢,亦或同一個書院的玉麵小生,什麽蛇妖狐妖百般精怪,下筆寫盡風流頹靡之態,將他勾勒得齷齪、肮髒,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