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很快便入了冬季, 一覺醒來推開門窗,外邊是白雪皚皚,朔風凜凜, 天寒地凍的,路上行人也驟然銳減。
寒風刺骨, 望舒整個人都瑟縮在床榻上, 出門遊玩的心思也被冷風吹滅了一大半。
“娘子,殿下在外邊候著了, 老爺讓您出去迎客。”
“不去。”她冷聲回道。
晏希白風寒未愈, 便三番四次前來拜訪,望舒冷下心腸,拒之不見,但戚府上下又哪敢怠慢。
父親將他迎入府中,好生招待, 他卻非要逼望舒心軟,來到廂房前的院落,獨立在茫茫霜雪之中, 遲遲不走,執著地看著一簾幽窗。
隔著薄薄的窗紙, 落下她無奈的歎息,“晏希白, 天氣冷,回去吧。”
他輕輕抖落肩上霜雪, “望舒,我想見你, 就現在。”
無言以對, 沉默半晌, 她起身前去開門。
晏希白失落地耷拉著頭,聽到聲響後抬眸向她看了過去,莫大的欣喜縈繞身側,冰雪刹那間足以消融。
她語氣平和,“殿下,進來說吧。”
望舒的房間裏,暖烘烘的,原先凍住的口鼻也舒暢地通了氣,暖流一直流進五髒六腑。
她上前一步,替晏希白脫下了冰冷冷的狐裘,埋怨道:“你瘋了?風寒未愈,便上趕著前來吹風吹雪?”
他連忙握住她的手,緊張兮兮地道歉:“望舒,我錯了。”
“殿下天之驕子,位高權重,所有人都得哄著你來,你能做錯什麽啊?是我不知好歹,是我無理取鬧,是我不該晾著殿下。”
晏希白有些著急,隻能重複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望舒掃了一眼幾個侍女,她們識趣地走出門外,順便給兩人關上門窗。
她抽出手,罵道:“不知悔改,今日找我作甚!”
“父皇命我籌備冬狩,屆時想邀請娘子一同前往。”
他纏著望舒的臂彎,眼睛像星星一般亮閃閃的,滿眼期待地看著她,“望舒,求求你,去吧,白日在冰天雪地裏堆雪人,打雪球,鑿冰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