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不是人嗎?分明還剩一口氣啊?
秦簍抹著臉頰熱汗,被傅修認真發問的神色看得背脊發涼。這小子, 自從那天差點被迫下海, 就開始神神叨叨不正常。
敢對顧景辰動刀子,不瘋也差不多了。
沒等到秦簍的回答,傅修幽幽發亮的目光重新落回**的人。這是他的父親, 在醫院裏躺了兩年,身體萎縮非常嚴重, 皮膚皺紋明顯,幹癟枯瘦, 因為水腫, 像溺水的屍體從河裏撈起來,浮腫得可怕。又因為缺氧, 麵頰發黑發青, 眼窩凹陷,嘴唇發紺, 有種從地底蔓延出來的死氣。
生命流失的畫麵這般驚悚嚇人, 他卻平靜發笑。修長身影立在床前,手摸上右邊黑色耳釘,一臉冷漠地說:
“就這麽死掉,真是便宜你了。”
說完, 從上到下又打量一遍。才躺了兩年, 還不夠瘦, 也不夠醜,去了閻王殿還有可能繼續轉世投胎害人。他見過比這更加清瘦可怕的死相, 也有過比這些儀器更加痛苦萬分的經曆。要是可以, 真想這老東西以這樣的狀態, 長命百歲。
奈何,別人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非要把他逼到這一步。
“如果可以,希望來世,你還會落到我手裏。”然後,繼續報今生未完的仇恨。
話落,**的人停止了呼吸,嘴巴張著,一動不動。
秦簍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他究竟接手了怎樣的小惡魔?顧景辰他知道傅修是這樣的嗎?
屋外,一直注意著裏麵動靜的保鏢滿臉沉重地回到顧景辰邊上,蹲下低聲說:
“顧總,人死了。”
扶著額頭的手自然放下來,顧景辰輕嗤一聲,淡淡暼他:
“死了就死了,沒見過死人啊,給誰哭喪呢?”
“沒有,我隻是擔心他死了,傅修就更不好拿捏了。”
“正好,老子也玩膩了,直接做了他,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