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止到皇子殿時, 北辰琸已經回來了,在下人院裏等著他。
抬頭就看到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少年拖著一身水,陳舊的地板被他踩濕,印出一串腳印。
髒死了, 不懂送個衣服為何會掉水裏, 但這不重要, 他懶得問。
北辰琸嫌棄得皺眉, 語氣不善:
“事情辦得怎麽樣?今晚能成?”
彈了彈衣服, 餘光發現少年頓住,轉身。
眼睛上抬, 濕成落湯雞的落魄男孩目光格外沉靜, 他才驚覺不太對勁。
臉色猛變, 冷淡的話語從對麵砸來:
“從現在開始, 我是長公主的人,不能再替殿下辦事了。”
淡淡靜靜一句話, 如平地驚雷, 砸得北辰琸七葷八素,雲裏霧裏。
他的書童, 怎地就成了懷樂的人?
不是要去整治懷樂嗎?這算什麽,倒戈?
雖然他視這個質子為草芥,但莫名其妙被懷樂搶走了東西, 就算是一根草, 也令人極度不爽。
北辰琸氣得肺都要炸了, 擼起袖子一副要去找安染算賬的架勢:
“她是強盜嗎?無法無天了她,我的東西也敢搶……”
罵著罵著, 他突然覺得不太對, 猶疑的眼神一滯:
“嘿, 去她那邊不正好,近水樓台先下手,正好方便你今晚弄死她。怎麽就說不能替本殿下辦事?”
“一仆不侍二主。”
少年隨手找了塊幹布,擦了擦臉,毫無波瀾地說:
“我選了公主。”
北辰琸混歸混,腦子不笨,七七八八聽懂了他的意思。
懷樂瞧上了南宮止,南宮止也覺得跟懷樂比跟他好,決定離開他去懷樂那邊。
簡直好笑,他嘲諷地指向少年褲腰之下:
“你要當太監啊?”
南宮止不說話,他不要當太監,不要當北辰琸的書童,也不要當質子。
他不要的事情很多,但是沒用。
沉默就是默認,北辰琸表情一僵,臉色陰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