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裏藏了恨, 透著狠。不明顯,但她聽得出來。
北辰靳有些詫異她敏銳的小心思,扔了個石子進水裏,看水麵波紋**漾。
南宮止隻要一個懷樂, 對付父皇的那點雕蟲小技, 隻能保懷樂。
但他不一樣, 他要這個天下。用在父皇身上的東西, 自然也不一樣。
最近父皇狀態很奇怪, 脾氣陰晴不定,母妃說她很害怕, 她總覺得父皇藏著一股火。時間越長, 火勢越大。一旦爆發, 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北辰靳看向一旁專心喂魚的女孩, 父皇是個瘋子。誰也看不上,心裏隻有懷樂, 縱著, 寵著,恨不得把這天下給她, 就為博美人一笑。
要是隻沉迷女色也就罷了,怕就怕那個瘋子做出讓人無法接受的舉動。真的一紙詔書,讓長公主繼位。
那他們這些皇子, 可就成了笑柄。
他必須先下手。
北辰靳撚起她碗裏的魚食, 扔到魚群中, 看著一群紅鯉蜂擁而上,扯了扯唇。
“多事之秋, 懷樂待在殿內更安全。父皇那邊, 我會看著。”
他與安染相視, 拍了拍手:
“南陽若有消息,我再來看你。”
安染聽懂了他的意思,父皇病了,消息並未傳出來。
他讓她當作不知道,不用去看望父皇。
南宮止要奪位,他也要。
可北涼的情況與南陽不同,起碼,北涼有一個正值壯年的健康皇帝,而南陽的老皇帝臥榻病床,離死不遠。
兩邊情況截然不同。
北辰靳想要皇位,就隻有弑君這一條路。
他確實這樣做了。
但安染感到不安。
弑君哪有那麽容易,北辰晁一向精明,連南宮止也隻能用無色也幾乎無味的西域香料保她一時,不能真的對他怎麽樣。
這樣一個人,如何就栽到北辰靳的手中?
在北辰靳離開之前,她伸手攔住他:
“皇兄出手,可是同南宮止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