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朔拉下黑衣人麵罩, 皇上願給太子留個身後名,說好的是等賑災結束,回程再動手。那麽這批人,很有可能是五皇子那邊所派。
既是回程才能動手, 那麽, 即便隻提前一刻鍾, 也不行。
無論是誰, 都不行。
雨勢凶猛, 大顆大顆雨滴往下落,砸在臉上, 砸在眼角。任由肆意的水從臉頰滑落, 豐朔撿起黑衣人的弓箭, 瞄準下麵正要偷襲安染的黑衣人。
察覺身後有人, 安染當即轉身回旋,右手持劍。長劍在黑衣人胸前割開血紅的傷口, 對方毫無反擊之力, 因為他的胸膛插著一支羽箭,很快倒了下去。
敵人都已解決, 安染抬起頭。
雨幕之下,豐朔立於房頂之上,腳踏磚瓦, 手持彎弓。離得遠, 視野又模糊, 她隻能辨認出那人是他,看不清其他。
可他之前不是說, 舊疾在身, 不宜射箭嗎?
在這樣昏暗的光線和糟糕的天氣裏, 一箭命中,這可不像不能射箭的樣子!
破廟裏,柴堆火燒得旺,橙黃的火光隨風搖晃。
刺客解決了,他們這邊也損失了六名侍衛。其餘的,都在另外一邊,圍著火堆烘烤衣服。
安染背對著他們,這邊隻有她和豐朔兩人。
男人正寬衣解帶,在她的注視下,拉起袖子,一條長長的疤痕,隨著衣袖掀起,慢慢露了出來。
“臣確實有舊傷,不宜射箭。不過,偶爾一支箭,尚能承受得住。”
豐朔隨口解釋了下,這本隻是件小事,但太子似乎有些介意,他便提了句。
外袍褪去,被扔到架好的兩根木棍上,他掀起眼皮,蹙眉道:
“殿下不脫嗎?”
那邊的侍衛脫得隻剩件大褲衩,他還算好的,留了兩件寢衣。濕噠噠的白色寢衣貼著身體,裏麵的風光若隱若現。
安染看著他,就仿佛看到自己脫掉外袍後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