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滾滾, 遮星蔽月。
軍營火把燒得通亮,帳篷間人來人往。
安煜在一軍帳前來回踱步,氣得跳腳,急躁地罵:
“豐朔!他算什麽, 憑什麽不讓本殿下進去?區區一個異性王爺, 還能越過本殿不成?”
太子殿下受傷, 眾將士非但沒有慌亂, 反而像打了雞血一樣, 猶如一群保護幼崽的成年凶獸,凶猛地衝上敵營, 奮力廝殺, 勢如破竹, 很快贏得了勝利。
可一回來, 豐朔便將太子藏進軍帳,任何人都不許進。
任何人, 包括他。
他可是太子的親哥哥, 豐朔無名無分,還能比他親?
守在門口的人快要哭了, 皇子和王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但是他們將軍都聽攝政王的,他自然也得挺聽王爺的。
哭著勸道:“王爺有令, 二殿下還是先回去歇息。若有消息, 屬下一定立馬去向您稟告。”
豐朔不讓他進, 繼續在這嚷嚷也無濟於事。
安煜目光閃了閃,似是想到什麽, 冷哼一聲走了。
帳內血腥味濃鬱, 拔出的箭被丟在了地上。床邊的水盆裏, 清水被染紅成了血水。
一條浸滿腥紅鮮血的布條被扔了進去,迅速化開,加深了血色。
**趴著的人,臉上又白了一度。
久病成醫,豐朔受的傷多,會處理的傷自然也多,箭傷便是其中之一。
有條不紊地將安染胸口的箭拔出,清理傷口,包紮完,他才撩開簾子,吩咐門口的人:
“喊軍醫過來。”
“……好……是。”下屬心裏直哆嗦,攝政王的臉色,好嚇人!
豐朔靜靜坐在床邊,臉色不比安染好多少。薄唇抿著,狹長的眼睛妖而不媚,就顯得異常淩厲可怕。
他指尖發涼,輕輕探了探安染冰涼的額頭。
軍醫進來時,他替她裹好被子,抓住軍醫要去掀被子的手,冷冷說:
“傷口本王處理好了,你替她把個脈,再開一些預防傷口感染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