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寧宮出來後,皇上好似失去了聽奏折的興趣,隨口就要打發她回去。
臨走前,他眯著眼問她:“為什麽選擇站朕這邊?”
晨光匯聚在他眼裏,形成一個閃亮的光圈,讓他看上去不那麽陰沉晦暗,有種少見的少年明朗。
安染微微愣了下,她並不是真的傻,隻是深宮院牆,很多事,不願多想。
瞧見他這副表情,也不怎麽緊張了。
皇上這樣問,應當是聽到了她在慈寧宮說的那些話。
那個時候,純粹是為了拖延時間。
真要正兒八經說理由,她一時說不上來。
斟酌片刻,她有點頂不住皇上的目光,別開臉,小聲說:
“也沒什麽原因,我想選擇你。”
總不能說,她知道田公公是太後的人,而她能預言再過不久,自己會被田公公侵害。
田公公覬覦她,太後為難她,所以注定要與太後為敵。
皇上,是她唯一選擇了。
好在,他並未刨根問底。
隻吩咐她:“先回去,下午再來。”
“好。”
待安染和彩梨彩衣走遠,祁閻轉身,喊出都快成透明人的張德全:
“去找宋廷,你們一起去慈寧宮,殺了桂嬤嬤。就在那裏直接殺,朕要讓太後親眼看著她死。”
祁閻語氣尋常,麵色也毫無波瀾。
“是。”
張德全躬身應下,沒想到,皇上這次會動用宋廷。
宋廷是大內侍衛統領,也是皇上一手帶出來的兵,忠君不二。
皇上不輕易調用,此刻這般,怕是氣急了吧。
張德全不禁唏噓,太後被權力蒙了心和眼,三年了,還是執迷不悟,看不清形勢。自以為有了那位鎮北將軍的支持,遲早能扳倒皇上。
殊不知,十歲就開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君王豈會容易對付?
祁閻神色如常地回了崇政殿,他與太後間的棋局,是一場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