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美心吐血後,失去意識,病危,需要再次做手術。
醫護人員聯係不上喻家的人,隻得找賀南樓這個法律上的兒子。
術前,手術醫生按照慣例需要向病人家屬介紹病情跟手術的凶險情況,賀南樓冷靜地等醫生說完,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了字。
張倩柔被同事率先推著下樓,去跟在樓下的郭遠新會合。
喬安年全程陪著賀南樓。
醫生拿著手術知情同意書疾步走了,喬安年一隻手搭在小孩兒肩上,輕輕在他的肩上捏了下。
太諷刺了。
喻美心從來沒有盡過當母親的義務,到最後,她性命垂危時,簽字權反而落在小樓的手裏。
救還是不救,全在小樓的一念之間。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理昭彰、因果循環。
賀南樓握住喬安年的手,站起身。
醫護人員推著陷入昏迷的喻美心,從兩人身旁經過。
賀南樓連餘光也沒有看一眼,那個躺在移動病**,生命注定進入倒數計時的衰敗軀體。
喻美心命大,再一次被搶救了回來。
隻是這一次,出了重症室,不再有寬敞的VIP病房以及特級護工在等著她。
賀南樓在住院卡上存了一筆錢。
每個月,他會收到來自醫院的扣款消息。
隻要收到來自醫院的消息,他就知道喻美心還活著。
好好地、殘喘地、苟活著。
半年後的一天,賀南樓接到來自醫院的電話。
喻美心,這個在得了癌症以後仍然強悍地撐過當初醫生給出的一個月期限的女人,在三人間的病房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痛苦的、崩潰的日日夜夜,終於油盡燈枯。
接到醫院電話,賀南樓沒有出現在醫院。
喻家的人還沒有死絕,喻美心的屍體用不著他去認領。
喻美心的屍體入殮、火化、送葬……上了熱搜,賀南樓由始至終,沒有露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