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珩所在的醫院是全國首屈一指的三甲醫院, 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醫院馬上開始組織定向救援。
院長召開了全院大會,聲音透過麥克風響徹整個大會堂:“……我知道這對很多人而言是個艱難的選擇, 因為你們有家人,有顧忌,這很正常, 是人之常情, 我也不會逼迫你們。但我們院作為國內頂尖醫院的代表, 有足夠多的能力,享受了足夠多的資源, 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我們將會是第一批定向援助的醫療隊伍, 這其中有多大的風險, 你們自己心裏清楚。現在, 有誰自願成為誌願者?請站起來!”
在這句話落下後,原本竊竊私語的大會堂漸漸安靜下來。
院長下意識看向坐在第一排的一位醫生。
他年近五十, 坐在那裏不言不語。
大家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老醫生知道大家為什麽看他, 他年輕時出了名的愛現,衝動又不顧命, 這樣的前線救援一次沒落下,次次都拔得頭功,給醫院領回來一個又一個榮譽。
但是現在……
他苦笑一下,捶捶有了關節炎的腿,搖頭歎息:“老孫,你別看我了。我老了, 真的去不了了。去了也是累贅, 何苦拖累別人。”
孫院長看著他摻了白發的頭發, 意識到什麽, 搖頭不作聲。
會堂裏不斷發出壓抑的歎息聲。
“我自願參加。”
孫院長看向發聲處。
聞珩坐在第一排,就在老醫生旁邊,與他隻隔著一個小小過道。
會堂瞬間寂靜,都看向聞珩。
他坐的位置太靠前了,大家隻能看到他穿著白大褂的背影挺拔如竹,立在那裏,好像所有的風雨都不會讓他有所動搖。
他的聲音不大,跟平時說話一個音調,冷冷淡淡,像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卻一字一句清晰傳入每個與會人員耳中,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