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春曉感覺背後有點點癢,有人在哼歌,是沒聽過的調子。
他眼睛沒睜:“你在我背上畫什麽?”
陸玄冬用手指在少年光潔的脊背上畫著:“樂譜上的音符。”
他沒有蘸墨水,那些音符自然是留不下痕跡的,隻有一曲在陸玄冬的心裏留下痕跡。
秦春曉睜開眼睛,從床頭摘下一個掛在銀鉤上的飛機模型,伴隨著陸玄冬的哼唱,舉著模型在空氣裏飛翔。
風扇嘟嚕嘟嚕的轉,在有海風的城市,不需要加濕器,一切也是濕潤又帶著點鹹澀的。
然後秦春曉靠在門框上,看陸玄冬隻穿一條大褲衩,踩著鋼琴的踏板,手指摁著琴鍵,明明力氣不大,聲音卻能震到人心裏去。
“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鄰居家的兩個研究生問我,我室友是不是音樂係考研的。”秦春曉舉著模型繼續飄,一路飄到鋼琴旁,便順勢坐在琴凳上。
陸玄冬:“你怎麽回答的?”
秦春曉說:“我和他們說,我男朋友在倫敦念書,閑著沒事就打飛的過來陪我,他念高中那會兒搞了陣藝術,鋼琴是彈給我聽的,因為我有時候需要一點音樂催眠。”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毛病,陸玄冬就笑出來,轉身在秦春曉的唇上印了一下。
要說在中海大念書有什麽不好的話,大概就是這裏沒有潤福樓了。
想當年秦春曉在街邊陪姐夫、姐姐打野球,被羊耘教練挖掘的時候,老爺子就請他去潤福樓吃早茶,現在老人家不在了,潤福樓的生意聽說還是很好,秦春曉在的那一屆高中班級畢業時,就是在潤福樓辦的謝師宴。
最後老師還不肯讓學生家長結賬,自己結賬,好像是因為班上不少人成績都不錯,老班得了不少獎金,也算沒白辛苦三年。
秦春曉在中海大念書時還想繼續吃早茶的話,就隻能指望他現在的室友了,就那個和他住同一個屋簷底下睡同一張床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