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恙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去的,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王禪麵前,不斷彈琴給他加血。
但是無論他放多少大招, 加多少血, 卻一點效力都沒有。注入的靈力如被吞噬,泥流入海, 掀不起半點波瀾。
王禪的血皮始終是血皮,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份,讓人膽戰心驚。
直到莫恙藍條刷空,精疲力竭,王禪都沒有醒來。
莫恙不禁喊他:“師父。”
心底卻如墜冰窟。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王禪背下尋仙峰,去找仙宗長老治療。他年紀輕看不出這是什麽病, 但是長老肯定知道。
慌忙之下莫恙沒有多加思考, 臉色蒼白, 收好琴,就想去拉他——
卻在碰到他的一瞬間, 瞳孔放大, 跌坐在了地上。
*
殿外無邊雪月, 似溫柔,似明亮,還有一縷清風送入殿中。師尊坐於王座上, 似溫情一般,任弟子靠著。
但是莫恙卻在發抖, 全身都在發抖, 他想痛呼, 卻根本掙脫不開, 快要被這股如黑海一樣浩**磅礴的汙濁與惡念撕碎了。
從王座傳來,將他不停地穿透折磨。
他就像橫在了一處無底深淵上,深淵被巨大的木頭堵住,他卻被缺口處漏出的血紅瞳孔盯上,朝他露出猙獰笑意。
似乎在說,吃完這個木塞子,下一個就是他了。
隻差一絲,莫恙就要被完全吞噬,但浩瀚如海的惡念,卻始終吞不掉他。
因為他識海深處慢慢亮起了一點微光,如璞玉溫頓,卻不屈不撓,頑強保持了他的一點神智。
所以他能睜著眼睛,與這股黑霧作鬥爭。
但他太疼、太疼了。
他快要受不了了。
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
莫恙眼眶裏流下眼淚,無聲無息,不受他控製。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溫暖幹燥的手緩緩抬起,撫在了他的腦後。
王禪睜開了眼睛,強大清正的仙元輸入,保護了這個還尚年幼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