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這天,餘陽縣來了兩封信。
一封信是安厚載寫來詢問安康關於趙秦的事。另一封是王明從灤州寄給龐佑德的信。
安康隨意地把信打開,一目十行地讀完信,心下驚奇,趙秦和後語堂妹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就這樣,後語堂妹竟然對趙秦起了愛慕之意。果然女人愛才華。
趙秦瞧見安康看他的眼神異樣,奇怪道,“怎麽了?”
餘陽縣的幾個人都圍在院子裏。考慮到安後語的名聲,安康不便多說,隻道,“沒啥事。我堂哥和我說了些家裏的一些瑣碎事。”
邱源搗了下龐佑德,壞心眼地調笑道,“安康的信都看完了,你這信封還沒拆開。拆開讓我們瞧瞧,王明給你寫了啥?”
龐佑德一個錯身,將信寶貝似的捂在懷裏,“你看做什麽?”一轉身,回了屋子,順手把門帶上了。
“瞧瞧,龐胖子胳膊肘往外拐。”邱源看了一眼門,有些惆悵,總有種自己家養的大喇叭花要被人采走了。
陳子澈笑道,“他胳膊肘一直沒朝著咱們這邊。”
把信封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龐佑德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從裏麵拿出兩張信紙。他貪婪地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讀了一遍,心裏頭鼓鼓脹脹的,有種快樂仿佛要溢出來似的。他嘟囔道,“還是個有良心的,曉得關心關心我。怎麽又去灤州了,也不知道下次啥時候能見。”
兩頁紙的信,看了四遍,龐佑德才舍得把信紙重新裝回信封內,藏在自己的鋪蓋下麵。他坐在床鋪上,盯著放信的位置,想起戀人,臉上不自覺地帶著笑。
直到邱源推門進來,龐佑德才驚醒般轉過頭。
邱源本就不講究,來到這更不講究的邊疆,他更加放鬆下來。衣服上破了個小洞都懶得理會。他倚在門上,打趣般地敲敲門,胸口處正掛著一個劃開的小洞。“龐胖子,上工去了。去晚了,你不挨罵,郭師傅肯定饒不了我。你也是知道他的,碎嘴子能念叨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