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墨師傅對她說道:“你試試織機,織上幾路,看妥不妥當。”
穆十四娘吃驚地回答:“墨師傅,我平時不過是將弄亂了的絲線整理歸位罷了。哪裏懂得如何織布?這樣精貴的錦緞,若是織錯了,如何賠得起?”
墨師傅一臉不悅,“要你織,你就織,這與平時調試有什麽不同的?沒有出息!”
穆十四娘受訓之後,不敢再言語,仔細檢查好各路絲線和梭機,發現一切正常之後,忐忑地踩著織機,慢慢地織了起來。
墨師傅見她幾乎是織一行就停下來檢查,發現沒有錯誤之後才敢繼續第二行。一臉地看不上眼道:“織布講究得是流暢,流暢了才有節奏。你這樣時不時停下來,最容易鬆一行緊一行,織出來如何能看。”
穆十四娘再也不敢大意,更不輕易停頓,大著膽子,緊記著所有絲線的規則,一行一行織了起來。心中一直等著墨師傅喊停的她,根本不曉得墨師傅早就退到一旁,對繡坊的主人說道:“怎麽樣?我幫你尋的這個新織娘比你原先那個好吧?這織機啊,是有靈氣的,所以得要有靈氣的人來操作,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力。”
繡坊主人舒弱娘盯著那個坐在高凳上,雙腳輪流踩踏著織機,雙手更是自如地一拉一扯,再撥弄著梭機的小夥計,“好是好,不過,他是男子,成年了,還坐得住嗎?”
墨師傅回了句,“誰說她是男子的?”
舒弱娘吃驚地轉頭看向墨師傅,“你收了個女徒弟?”
墨師傅搖頭,“我可沒收徒弟,隻不過看她可憐,想給她一條生路罷了。”
舒弱娘回道:“墨老頭,沒想到,你到老了,反倒生了顆善心出來。”
墨師傅接道:“是要修來生羅。”
舒弱娘似乎極不願意聽到這話,“說什麽渾話,別想偷懶,你可是答應過我男人的,有生之年,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