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習慣了以往的刺繡風格,一套裙擺的福字不過一日就繡好了。知道這衣料精貴,不敢造次,捧著送到了掌櫃的屋內。
掌櫃的也沒多話,讓她稍等之後,又拿來了另一條裙衫,也是繡裙擺,不過這次繡的是最複雜的雲紋,深深淺淺足有四種顏色來體現雲朵的層次感。穆十四娘看了看花樣,一句話也沒多問,捧著托盤就離開了。
掌櫃的看她捧著托盤漸行漸遠,眼神意味不明。天姿聰穎的人她也見過,但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手藝的,卻不多見。一個尋常人家的出身,莫說繡技,就是這樣的布料都看得極少,哪敢說下手就下手,還毫不出錯。要知道,不同的布料,用針的軟硬都是有講究的。像與她一同玩耍的銀針,學了兩年,現在也不敢讓她去繡這樣體麵的外衫。
莫名出現的女娃,舒弱娘不能不多想。冷靜之後,想到她如果是另有目的,就應該藏得極深,如何就這樣沒頭沒腦地一樣樣露了出來。難道,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發現她的繡藝,這樣才好達到她自己的目的?可一想又不對,她來了之後,每日所到之處,除了後坊的織機,就是廚房。從不多聽多問,就連銀針都是自己上趕著去尋她,她也從不到前麵繡房來尋銀針。
舒弱娘揉了揉自己發脹的額頭,沒了當家的之後,什麽事都自己一力承擔,真是辛苦啊!這種辛苦不在體力,而是於心累,累得無人訴說。
想起當家的在時常說的那句話:以不變應萬變,其怪自敗。
舒弱娘打算就這樣對待施思,如果她的真名就叫這個的話。
穆十四娘哪裏想到裏麵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除了教授媖娘和靈秀用織機,空餘的時間就一刻不停地繡著裙擺。掌櫃的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麽多繡不完的裙擺,穆十四娘繡完一件,她就再給一件。